高家在大燕的地位很特殊,特殊到一旦高家出事,可能牽連到燕國朝廷九成的官員。所以安爭在殺入高家賭場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把整個方固城掀翻了。
高盛炊是高家年青一代最有潛質的人,雖然他沒有蘇飛輪和風秀養那樣大的名氣,但不代表他不行。高家行事向來低調,高盛炊也如此。事實上,從修行開始,他到現在都未嘗一敗。更主要的是,他是被高家當做未來繼承人來培養的。
可僅僅是差了那麼一步,高盛炊的心境破了。
我本無敵。
奈何世有安爭。
他沒有走出那一步,是因為他心中牽掛太多。他知道自己不能敗,一旦敗了,在高家他將失去以往那麼穩固的地位。他是高家未來的接班人,他將來要扛着高家這面大旗。顧慮太多,所以他無法靜心。
安爭有沒有顧慮,有沒有牽掛?
當然有,但是安爭也有既然出手就必須全力面對的決然。
高盛炊的腳最終落在了原地,沒有踏出。
又一輛馬車碾碎了積水從遠處行駛過來,大雨打在馬車上,給馬車披上了一層水汽。馬車很普通,看起來就和大車行里那些送客的馬車沒有任何區別。當然,沒有區別的僅僅是車。拉車的不是一匹馬,而是一頭叫不出名字的獸。
拉車的獸漆黑如墨,四蹄如牛,頭大如斗,身軀如鹿。體型很大,比尋常的戰馬最起碼要高上半米,走路的姿勢都有些懶洋洋的,放佛對四周的所有人都有一種極為不屑的態度。這東西的頭和大角鹿的腦袋差不多,只不過角沒有那麼大。
從這四不像的獸鼻孔里噴出來的氣息,竟然是藍色,瞧着好像一道一道噴涌而出的藍色火焰。
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四周圍着的那些高家的大漢全都往後退騰出更大的地方來。馬車的帘子被人從裏面撩開,一個看起來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從車裏邁步下來,啪的一聲撐開一柄黑色的雨傘,傘面上繡着紅色如火般的一個高字。
中年男人緩步走到賭場門口,將雨傘舉高了些,看了看端坐在椅子上的安爭後微微頷首:「見過安宗主。」
安爭看着他:「高先生。」
來人正是高家在方固城明面上的大掌柜高遠湖,一個在方固城黑道讓人聞風喪膽的大人物。高家的產業大部分都是賭場,然而見不得光的部分才是高家的基礎。有人說過,方固城裏那些自認為混黑的人,和高家相比其實連不會走路的小娃娃都不如。
高遠湖招了招手,有個親信夥計隨機跑過來,放在門口一個看起來很精緻的木箱,不是很大,也就一尺多長。
高遠湖深吸一口氣然後附身一拜:「我代表我們高家向天啟宗表示歉意,向那位小朋友和你受傷的朋友表示歉意,向你安宗主表示歉意。」
他站直了身子:「有件事我需要說明,雖然你可能不信。高家雖然做着很多生意,但只要是姓高的都不會去做販賣兒童這樣的齷齪事。這不僅僅是我的態度,也是高家的態度。已經被你打傷將死的那個人叫劉衛東,是我高家這個賭場的管事。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如此的喪心病狂,所以即便安宗主不出手,我也會殺了他。」
他指了指那個木箱:「這裏面是一顆金品的丹藥,可以幫助你那位朋友恢復。若是安宗主願意,我們高家可以派人去為那位朋友醫治。斷臂可以再接,他的修為境界也能有所提升。除此之外,我們高家願意賠償,只要你開口,我就不會拒絕。」
安爭緩緩站起來,伸展了一下雙臂。他走到門口蹲下來打開那口小箱子,裏面頓時一陣金光穿透出來,似乎連雨幕都驅散了。一條一條的金光筆直的射出去,讓每一個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都不能平靜。
那是金品丹藥,用價值連城四個字都無法匹配的金品丹藥。
安爭用兩根手指捏着那顆金品丹藥拿起來看了看,然後啪的一聲把丹藥捏碎,隨手灑在地上的積水裏:「這些東西,不需要你給。我想要的也不是什麼丹藥
,什麼錢。」
他把小箱子裏價值不明的銀票撕碎,然後語氣堅定的說道:「涉及到了販賣孩子的所有人,全都帶到我面前來。這個劉衛東的一切同夥,少一個都不成。我當然相信高家不會做這樣的齷齪事來賺錢,也當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