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白第一次覺得很無助,哪怕他一個人面對幾十個人圍攻的時候也不會如現在這樣絕望。是的,是絕望......然後陳少白才忽然醒悟過來一件事,自己不如安爭的地方,就是面對這樣情況的時候輕易的失去了冷靜。
安爭是一個從一開始就完全靠自己的人,他面對各種各樣的情況都能保持着冷靜。可是相對來說,陳少白是一個被呵護着長大的孩子。他的父親是魔尊,曾經的地位比起陳無諾也沒有絲毫的不如。
他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在他身邊從來都不缺高手保護。所以,陳少白一直都不敢承認也不願意承認的弱點就是......他其實沒有多少自信。不管他表現的多麼吊兒郎當無所謂,他的內心不夠強大。
正如白鬍子老頭說的那樣,陳少白的新境不穩。
他抱着杜瘦瘦,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你個傻逼!」
陳少白忽然罵了一聲,罵的是他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力冷靜下來,不再去嘶吼不再去往四周不停的搜索。他問自己,如果現在這種情況下是安爭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判斷?
「首先人肯定是都進來了的,這不是幻覺。」
陳少白將杜瘦瘦放下,找出身上帶着的所有能解毒的丹藥給杜瘦瘦餵下去。他將杜瘦瘦手上包紮的紗布打開,看了一眼之後臉色就變了。四周的光線很暗,可依然能看到杜瘦瘦手心裏已經腐爛了好大一塊。
陳少白從空間法器里取出來一顆照明用的珠子懸浮在自己身邊,仔細看了看杜瘦瘦的手掌。他已經沒有心情去管那些漂浮着的黑氣了,什麼冤魂什麼鬼東西,他必須儘快想到辦法把杜瘦瘦治好。能阻止那些死氣到來的不是他去打散死氣,而是將杜瘦瘦救回來。
杜瘦瘦的手心裏已經有雞蛋大的那麼一塊徹底腐爛了,淡黑色的膿水不斷的從裏面滲透出來。皮膚線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動一動的,連皮膚都拱了起來。
陳少白取出來一壺烈酒,將酒倒在杜瘦瘦手心裏,然後擦燃了火摺子點上去。騰的一下子火苗冒起來,昏迷的杜瘦瘦猛的顫抖了一下。
陳少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亂。
他將一些白色的消毒的藥粉灑在上面,然後用匕首整塊的將杜瘦瘦手心裏的肉都剜了下來。一條看起來好像蚯蚓似的黑色蟲子想躲進更深的地方,卻被骨頭擋住,它想順着手腕往裏鑽,被陳少白用匕首挑出來扔在地上。
陳少白撿了一塊石頭壓住那蟲子,使勁踩了兩腳。
他不斷的用手來回推拿杜瘦瘦的胳膊,直到手心裏流出來的血不再發黑而是恢復了鮮紅色之後他才鬆了口氣。重新給杜瘦瘦包紮好,陳少白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看到那些圍繞過來的死氣正在一點點消退。
「不對勁。」
杜瘦瘦忽然反應過來。
杜瘦瘦的傷勢雖然很詭異,但是並不難救治,為什麼那個叫浣婉的東海瑤池的女弟子說杜瘦瘦已經沒救了?她是故意的嗎?看她驅散死氣的時候手法純熟,顯然對酆城的了解遠比安爭和自己要多的多。既然如此,她應該看的出來杜瘦瘦絕對不是救不了.....除非,她就是故意想讓隊伍將杜瘦瘦丟下的。
陳少白不斷的深呼吸,告訴自己冷靜再冷靜。
「如果......」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這些東海瑤池的人就是故意要讓我們這邊的人減少呢?他們的目標會不會根本就不是什麼遺失在地獄的寶物,目標就是我們這些人?」
他站起來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安爭和她們在一起豈不是更危險?我們過來的一共四個人,猴子,我,安爭,胖子......我和胖子在一起,如果對方再把猴子和安爭分開。」
陳少白猛的抬起頭:「可是,那個老傢伙沒必要害我啊。」
他蹲下來看了看杜瘦瘦,杜瘦瘦的臉色已經緩和過來一些。陳少白不放心的將重新包紮的傷口打開來看了看,確定沒有重新腐爛後又包上。
「如果是安爭會怎麼辦。」
陳少白蹲在那,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快要消耗完了,很累很累。明明沒有經過什麼戰鬥,只是為杜瘦瘦清理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