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的身體,他很健康何叔去了,亭亭怎麼辦?亭亭怎麼辦?嗚嗚」
她捂着嘴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劉君酌見她和自己同齡,卻哭得那樣悲傷那樣不顧風度,話語裏除了難以置信何學的死訊,還很擔心何學的女兒何亭亭,心中不由得一嘆。
何亭亭沒能見證這個漁村從荒蕪走向繁華固然不幸,但她有很愛她的家人,有一直記掛擔心她的好朋友,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他忍不住好奇,讓那麼多人真心疼愛着的女孩子,到底是怎麼個長相,怎麼樣的性格?
或許,她是鵬城荒蕪歲月里笑得一臉燦爛的美麗小姑娘,有一雙笑起來如同月牙兒一般的眼睛,裏頭盛滿了星光和陽光,讓所有人回憶起來就忍不住心裏暖暖的,然後加倍地愛她。
林元年站在辦公室外,聽着裏頭的哭聲,抹了把臉,決定不進去了。
他是真不喜歡看到別人悲傷。
站了一陣,聽到裏頭的哭聲漸歇,他尋思着,或許可以進去了。
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很是猶豫不定,走走停停,快快慢慢,仿佛充滿了為難。
難道又是來勾搭劉君酌的妹子?
林元年轉過身。
來人是一個五十來歲的憔悴女人,滿面怯懦,頭髮已經花白了,手上提了一袋子水果,見他回頭,她似乎被嚇着了,腳步驟停,驚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你找誰?」林元年問這個看起來膽子很小的女人。
「我、我、我找李真真。」女人結結巴巴地說。
林元年扭頭看向緊閉的辦公室門,「她礙」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紅着眼睛的李真真出現在門口。
林元年看向她身後,見劉君酌的俊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就對李真真說,「有人找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李真真滿臉憤怒地撞開他走了出來,狠狠地推了憔悴女人一把,「王雅梅,你來做什麼?你這個白眼狼,當初何叔給了你一套房子住,你現在又買了一套也不肯還,你還好意思來?」
「我想還的,可是他們都不同意是我對不起何叔,也對不起亭亭」王雅梅一臉歉疚,跟小媳婦似的抹起了眼淚。
李真真氣得很,「房子是你的,當時登記了你的名字,你如果肯還,自己還就行了,為什麼還要聽他們的意見?」
「這是夫妻共同財產,而且我兒子和女兒都說,他們也有份」王雅梅自己也說不下去了,低下頭,「我正在賺錢,等我賺到了——」
李真真尖聲打斷了她的話,「不用等了,何叔已經不在了,他已經不在了!你這個白眼狼,現在放心了吧,再也沒有人需要你還房子了。」說完鼻子發酸,又開始流淚。
「什麼?」王雅梅驀地抬起頭,怯懦的臉上滿是震驚,「怎麼會,前幾天還好好的,他下樓賣水果,我見過他——」
李真真聽她提起前幾天,失控地又推了她一把,「你給我滾出去,以後別來找我了1
說完,不再理會王雅梅,又抹了一把眼淚才看向劉君酌,帶着鼻音說,「劉先生,你跟我來吧。」
劉君酌淡淡地瞥了王雅梅一眼,跟在李真真身後走了。
林元年看了叫王雅梅的女人一眼,心中暗自搖頭。
看這女人的面貌和穿着打扮就知道,她的日子肯定過得不好,而且在家裏估計沒什麼存在感,也沒什麼話語權。
說真的,一個有房子的鵬城土著活成這個樣子,實在丟臉。
他又看了提着水果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的王雅梅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路上,李真真平靜了些,這才對劉君酌說道,「劉先生,帶亭亭的侄女回來和幫亭亭三哥脫罪這兩件事,我幫不上忙,就聽你的,麻煩你包辦了。但是照顧亭亭和處理」
她說到這裏,聲音又哽咽了,「照顧太太和處理之後的事,就交給我吧。我小時和她很要好,我希望能幫她做這些事。」她不肯說出「後事」這兩個字,就用了「之後的事」代替。
劉君酌訝異地看了李真真一眼,他認識的人很多,可是善良如李真真的,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