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花團錦簇,嚴寒之中卻現出春光一派來,這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永信宮中一棵老梅開着花,其餘乾枯的樹上扎了些綠紙做的葉子,另外廊下遊廊處的牛角燈也換了艷色的琉璃燈,等進了屋,卻見地上的毯子,牆上的一幅春光圖也都換了,毯子換成了銀紅織錦的,牆上的畫也換成了遊獵圖。
李鳳兒正坐在遊獵圖下,靜靜的泡着茶。
李鸞兒過去,李鳳兒頭都沒抬一下,等到一壺茶泡好,她倒了兩杯,一杯奉給李鸞兒:「姐姐嘗嘗,這是年節時進貢的好茶,統共只不到一斤,我這裏得了二兩。」
李鸞兒接過來喝了一口:「是好茶,不過,這也不過是消遣的玩意罷了,論起解渴來,還是白水最好。」
「可不是麼。」李鳳兒笑了一下,抬頭對圍在身邊的宮人道:「今日大年初一,御膳房必然了鍋子,你們大夥去領一個吃吧,人多到底熱鬧些,也全當過了年節。」
那幾個宮人笑着答應一聲,很快退個乾淨。
等人一走了,李鳳兒又笑了,臉上帶着幾分酸楚,眼中含着水意,可到底沒落下淚來。
「姐姐,我的真心付錯了人。」
李鳳兒一句話道盡心中苦澀。
李鸞兒知道她心裏必然很難受,不過今年是新的一年的開始,若是流淚的話可不是好兆頭,這才辛苦的忍住沒掉下金豆豆來。
想想當初在鳳凰縣裏那個脾氣火爆敢愛敢恨又純真善良的小姑娘。那個在她初初醒來就對着她揮耳光,大罵她沒出息的潑辣女子,再瞧瞧眼前這個面帶愁苦的深宮怨婦,李鸞兒很是後悔。
她當真後悔,要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攔着李鳳兒,說什麼都不叫她進宮。寧可叫她恨自己一輩子。也不叫她跳進這個火坑。
只是,如今李鳳兒已經進了宮,且已經經歷了這麼多。就是李鸞兒再後悔也沒用了,唯今之計,李鸞兒只能盡最大的力量來保護李鳳兒的安全。
「到底怎麼回事?」
過了好久,李鸞兒才問出話來。
李鳳兒抬眼。原來明媚的一張臉現在顯的有些青白,多了幾分病態。不過,卻更顯出幾分病弱的艷質來,好看的叫人心驚膽戰。
「淑妃進冷宮了。」李鳳兒說了一句話。
「這個我知道。」李鸞兒點頭:「我聽承悅說起過,似乎是生了個怪胎。」
「怪胎。確實是怪胎。」李鳳兒冷笑一聲:「她小產的時候我可在跟前呢,官家當時嫌棄我衝撞了她,將我禁了足。後來淑妃生下怪胎來,官家倒是感激我衝撞她。叫她早產,沒叫那孽障活下來,賞了我好些東西呢,這茶也是官家賞下來的。」
一聽李鳳兒又被禁足,李鸞兒心頭不由火氣:「實在過分,他當初可是保證過要對你好的,不行,我尋他去,定要問個清楚。」
李鸞兒起身便要往外走,李鳳兒趕緊攔了:「帝王的話何時做得準的,又哪裏計較得清楚,說起來,他現在對我還算不錯的,只是,我瞧見淑妃的下場,一時心冷了。」
將李鸞兒按坐下來,李鳳兒這才一點一點的講起這些日子宮中發生的事情。
卻原來,淑妃生下怪胎的事不曉得如何漏了出去,張相公便知道了這些事情,他一知道,就表示閣臣們必然也都將知道。
官家就有些急了,宮中妃子小產生下怪胎來,這就表示上天對帝王的不滿,若是真論起來,官家說不得要被閣臣逼迫下罪已詔,也會出讓許多的權利,要真是這樣,說不得年幼的官家會慢慢叫閣臣架空。
為了平衡,也為了不背上昏君的罪名,官家就想出一個辦法來。
他叫於希給淑妃安排了和人通姦的罪名,又叫人抓個正着,只說那孽胎並不是官家的骨血,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孽障東西。
如此,所有的罪名便都叫淑妃背了,且能將他早就看不順眼的盧家處置一番,狠狠出一口惡氣,再有,也能擺脫閣臣的問責,更會擺那些閣臣一道,叫他們瞧瞧,當初他們舉薦進宮的妃子如何的淫蕩無恥。
這也是淑妃被打入冷宮,而盧家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原由。
李鸞兒聽完了才明白李鳳兒為何這樣傷心失落。
雖然說李鳳兒和淑妃不對付,她
第三零七章 綠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