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氏尋了一身才做的柳黃繡金線鑲珠牡丹衣裙穿上,尋出一整套的赤金點翠頭面,將頭髮盤成繁複的隨雲近香髻,擦上細香軟滑的脂粉,點胭脂貼額黃,將一身弄的富麗堂皇,若是李鸞兒瞧見,必然要贊一聲真真是活動的珠寶展。
打扮好了,應氏又叫下人準備了家中瞧起來最富貴的馬車。
那馬車用了上好楠木製成,雕花帖金,又有繡金鑲翠的華蓋,最叫人眼熱的便是兩匹雪白駿馬拉車,應氏也沒有帶鍾紅,獨自一人帶了丫頭,隨意帶了些小禮物便上了馬車。
她不只坐了好車,好好打扮一番,更是將跟隨的丫頭婆子也都挑了好衣裳穿着,那幾個大丫頭穿的比尋常人家的娘子還要好,一個個身着綾羅,頭戴珠玉,走出去當真是能哄人的。
說起來,京城人對珍珠玉石喜愛,價錢也高,可在應氏看來,這些真不值什麼。
嶺南百年世家應家有自己的船隊,時常出海打撈,自然不缺珍珠珊瑚一類,應家又有自己的商行,與洋人交易,時間長久下來,家中堆積的各色玉石更是積成山,應氏小時候便是拿着偌大的珍珠當彈珠玩的。
自然,丫頭們戴上幾個珍珠的飾品,應氏覺得很是尋常,可京中這些人瞧來就太過震驚了。
等到應氏到了顧家門外,那付姨娘自然也得了信,雖然心下忐忑,可還是帶着顧二娘子和幾個丫頭迎了出來。
先是幾個丫頭下車,那幾個丫頭的穿着打扮竟是比顧二娘子還要好上不少,瞧的顧二娘子滿心的嫉妒,眼都紅了,心下更是暗罵顧大娘子,恨不能取而代之,更是憤恨自己出身低,為什麼她樣樣比顧大娘子強,卻是沒有一個好的出身,沒有一個好娘舅。
待到應氏一身富貴的下來,付姨娘和顧二娘子更是嫉妒的都要發狂了。
付姨娘強笑兩聲,走過去行了禮:「見過舅太太。」
應氏高高抬着頭,鼻中哼了一聲,漫不經心道:「莫多禮了,總歸你這禮行的也馬馬虎虎的,行與不行不差什麼。」
說完,應氏便如主人般往內宅而去。
付姨娘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臉上強作笑容:「舅太太裏邊請。」
「不過是阿姐去了,姐夫這麼些年也沒有繼弦,家中也沒個女主子,沒奈何叫你出來照應,若不然,哪裏有你出頭露面的份。」應氏回頭看了付姨娘一眼,笑了一聲,隨後小聲道:「原也不過是個給女主子倒夜香洗腳的貨色,如今倒是真當自己是個人兒了,真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她這一句話叫付姨娘氣的什麼似的,顧二娘子更是氣紅了眼:「你怎麼說話的,我娘又沒得罪你,你怎麼……」
顧二娘子話沒說完,就招各應氏停下腳步,回身一雙眼睛滿是厲光向她掃來,緊接着,應氏輕輕抬手,啪的一聲脆響,顧二娘子挨了重重一個耳光。
應氏吹吹手掌:「阿姐去的早,沒有及早教導你規矩,你姨娘又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怕也不曉得規矩如何,今日我這個舅媽便好好的教訓你一番,你可得給我記清楚,我阿姐是你的嫡母,我是你正正經經的舅媽,是你的長輩,你該當尊着敬着,哪裏有為着一個賤婢頂撞長輩的理兒,我來的時候可是聽說了,人人都誇你顧二娘子知書識禮,又懂管家理事,還當是個好的,哪曉得百聞不如一見,這一見啊,實在是不如這百聞。」
說到這裏,應氏笑了起來:「也是,小婦養的,又能是什麼好的,也不過是自己吹捧出來的。」
顧二娘子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捂着臉眼含淚花,一雙妙目滿是仇恨看着應氏:「你,你敢打我,我爹都不曾打過我。」
付姨娘也是滿臉的心疼,很是不滿的看向應氏:「舅太太,你是來做客的,我們敬你是客人,哪裏有做客人的來打主人家的道理。」
「哈……」
應氏只剩下嘲笑了:「我是做客不假,可你們也不是主人,這是我阿姐的家,甭管我阿姐在不在,這都是她的家,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賤婢來當家做主了,說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她又看向顧二娘子:「至於你,我怎麼就不敢打你了,我今兒就是打折了你的腿,也沒人說我半個不字,至於你爹,他是男人,不好管教這般大的女兒,這個家裏更沒有誰有
第三二五章 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