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你這話可不對。」
大伯娘圓臉上寫滿了憤怒:「當初你爹沒了的時候我們忙前忙後幫你們辦喪事,你娘沒了,就你們三個孩子能幹啥,要不是有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給你們撐着,你娘能入土為安?現在我們好心好意幫你們種點地吧,你們倒還拿捏上了,好,我倒要看看,我們不管你們這三個小的,你們以後日子咋過。」
眼瞧着大伯娘有翻臉的架勢,李春有些害怕,往李鳳兒身後縮了縮,一張臉嚇的慘白。
李鸞兒在旁邊瞧着也不說話,李鳳兒倒是有些氣性:「大伯娘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們的恩情我們當小輩的自然記得,可一碼事說一碼事,恩是恩,這地是地,不能混為一談,若大伯娘不願意幫我們種上這地,我們也不是沒法子的,最多就是出錢雇個人幫忙種種,想來,這十幾畝地的出產也是夠的。」
李鳳兒的話絲毫情面不留,讓大伯娘氣的臉都成了紫青色,她顫抖着手一指李鳳兒:「好,好,你這丫頭……」
「住口……」
大伯厲聲喝止住大伯娘,站起身看向李鳳兒:「鳳姐兒,這事和你們商量也只是說一聲的事,前兩天,族裏的人已經會在一起商議定了的,實在是由不得你說不。」
李鸞兒眯了眯眼睛,滿心的冷意,原想過去說幾句話,可轉念一想,便把怒意忍下,伸手拉住李鳳兒,對大伯笑笑:「即是已經商議定了,那就由大伯做決定吧,我們年紀小,不知道這個,若有什麼對的不對的,您只管說。」
大伯滿意的點點頭,大伯娘冷哼一聲:「還是鸞姐兒知道分寸,鳳姐兒,不是伯娘說你,就你這脾氣,以後還真不好找婆家呢。」
李鳳兒氣極,捏緊拳頭直想給大伯娘來上一拳,李鸞兒怕她衝動之下弄出事來,緊拽着她不撒手。
接下來,族中的這些人當着李氏三兄妹的面就直接把那十幾畝的地刮分了。
李鸞兒還好一點,也沉得住氣,李鳳兒早氣的甩手進屋,飯也不做了,長輩們也不伺侯了,直接躺床上易人着去了。
大伯幾家得了實惠,也不去苛求李鳳兒要怎麼笑臉相迎,反正與那地比起來,一頓飯什麼的都是小事。
喝了酒,大伯娘和幾個婦人把飯做得了,擺上碗筷,一人撈了一大碗面飛快的吃喝乾淨,放下碗筷就走人。
等到人都我了,李鸞兒和李春無語的看着一地的杯盤狼籍,沒法子,還得挽起袖子收拾。
好容易把碗筷洗刷乾淨,把地也掃了,桌子板凳都收拾好,李鸞兒弄了一碗麵,澆了肉湯,端進屋裏。
只見李鳳兒側躺在床上,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鸞兒端着碗過去,推推李鳳兒:「怎麼,還生氣呢?」
「我可沒有姐姐那麼好性,也沒有那麼大度量,把自家的地白送了人還能笑得出來。」李鳳兒噌的坐了起來:「你若不是這麼好性,又何至於被休,吃了那樣大的虧,你也不長點記性,還是這麼……」
李鸞兒把碗放下,滿心對李鳳兒的話不認可。
崔家休她並不是因為她脾氣好,對崔正功言聽計從,而是崔家從利益出發,覺得她沒用了,所以才掃地出門的。
便是換成李鳳兒,就算再鬧騰,崔家也同樣把人往外趕。
「你先吃點東西,我慢慢和你說。」
李鸞兒坐下,又端起碗硬塞到李鳳兒手上:「這地咱們是沒旁的法子的,就像你說的那樣,便是雇了人,你當大伯他們會甘心,這春種秋收的時候難保不會給咱們使絆子,哥哥執掌不起家業,咱們又都是女兒家,哪怕你再要強,這雞蛋也沒有硬碰石頭的道理。」
「那咱們就甘心吃這虧?」
李鳳兒一瞪眼,看樣子這丫頭氣的還真不輕。
「哪能呢。」李鸞兒笑着摸摸李鳳兒的頭,雖然對於李鳳兒的爆脾氣有些無語,可心裏還是有些欣賞她的,就這樣的家境,如果不是李鳳兒厲害,恐怕這個家早散了吧,這丫頭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光景,便當家裏的主梁骨使了,說起來,她也實在不容易。
「咱們現在弱了,只能由着他們欺負,可等到有一天咱們強了,總是能把今天受的委屈討回來的。鳳兒啊,你得記着,咱們今天示弱並不表示咱們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