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呢?」
嚴承悅笑着將一碟包子放到李鸞兒眼前,見她四處張望不由問了一聲。
李鸞兒笑了笑:「沒什麼。」
說話間又去看自家的四個小子:「辰逸,少吃幾個包子,你長的有些胖了,辰迅,別搶哥哥的粥,辰遠……」一行說,李鸞兒一邊給自家孩子布菜,又拿了帕子將孩子嘴角沾的飯粒擦掉。
端了一碟豆子上前的小吃攤老闆笑道:「大娘子家這四個小子長的可真俊,跟畫裏的娃娃似的。」
「一個個忒淘氣了些。」李鸞兒也笑着回了一聲:「我剛才聽旁邊人提起您家做的小鹹菜很是好吃,一會兒我們能不能買上些帶回去。」
「您喜愛那是我們的福份。」老闆一聽立時高興了:「您要拿的少我便不要錢了,要是多的話,恕我們也是小本的買賣,再者,那小鹹菜做起來也有些麻煩。」
嚴承悅笑道:「小本買賣都不容易,您該算多少錢算我少錢。」
那老闆更是歡喜,立時就弄了一小碟小鹹菜算是搭頭,才將小鹹菜放下,就這麼不經意瞅了李鸞兒一眼,頓時便有些吃驚:「您,您是英武將軍吧。」
李鸞兒點了點頭:「正是,您是怎麼認出來的?」
老闆聽李鸞兒承認,當下顧不得說旁的,跪下便認認真真嗑了好幾個頭:「小的給您嗑頭,小的謝您給小的全家報了仇……」
「這是怎麼說的。」李鸞兒驚的趕緊站了起來,嚴承悅也起身去扶那個老闆。
此時旁邊做買賣還有來買物件的人驚動了好些,都圍過來瞧熱鬧,有些人一聽老闆說李鸞兒便是才打了勝仗的英武將軍竟然紛紛跪下嗑頭,着實將李鸞兒嚇着了。
嚴承悅也忙着將那些百姓一個個的扶起來,小聲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闆抹了淚道:「小的家原在邊關,那年韃子叩頭小的一家除了小的全沒了,小的沒辦法只好逃難來到京城,做過苦力。給人當過夥計,後來憑着家裏傳下來的手藝弄了這個小吃攤子,也算是能將將過活,小的原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親人的仇是報不得的,哪裏知道您……」
說到這裏,老闆竟是泣不成聲:「小的聽人說起,說您殺的韃子多了去了,就叫人割了韃子的頭堆成山。還聽那些大人議論說您太殘暴了,照小的說,那些人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他們家人沒被韃子殺過,沒有經過韃子的血洗,不曉得韃子的殘暴,這才敢指責您,可小的這樣的卻感激您,要不是您,小的家裏的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報呢。」
老闆這麼一說。那些跪下嗑頭的也都起身說有家人因着韃子沒了性命,有的是家中有人當兵被韃子殺了,有的是逃難來京城的邊關百姓,這些人紛紛誇讚李鸞兒,一個個的面帶感激,就差將李鸞兒供起來了。
李鸞兒和嚴承悅看到這一幕也只能在心底嘆息,李鸞兒沉聲道:「邊患不除甭說邊關百姓,便是京城的百姓都不能安穩,我家在京城,孩子生長在京城。便是為着我的家人孩子着想,我也得在有生之年安定北方,你們也都莫感激我,也莫跪我。要感謝的話就該感謝官家,若不是官家不嫌棄我是女子,一力支持我帶兵出征,哪裏能有今日。」
她這麼一說,那些百姓才回過神來,一個個點頭稱是。更有人跪下朝着皇城方向三跪九嗑。
嚴承悅讚許的看了李鸞兒一眼,又和李鸞兒趁着那些百姓沒緩過神之際帶着四個孩子逃也似的走遠了,坐上自家馬車,再不敢停留,一迭聲的囑咐車夫趕緊回家。
辰逸兄弟四個上了馬車,一個個面帶驕傲,辰逸更是窩在李鸞兒懷裏笑着:「娘親好生厲害。」
辰遠也笑:「娘親好威風,兒子長大了也要跟娘親一樣威風。」
辰運拿着自已的金算盤劃拉着:「成,你好好學武早日出征打仗,弄回來的戰利品交與我,我保管能給你翻上一番。」
「娘親。」辰迅抓住李鸞兒的衣角抬頭看着她:「娘親身上煞氣減了不少,想來是百姓感激所化……」
李鸞兒一人一巴掌拍在四個小子身上:「都安生些,再鬧騰將你們扔下去。」
嚴承悅笑瞅着母子五人玩鬧,只覺心頭暖融融的,看着李鸞兒的笑臉,心軟的一塌糊塗,更似有什麼東西便要化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