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天氣越發的炎熱,今年從春到夏雨水有些偏少,尤其是到了夏天,整日裏便跟下火似的,烤的路面都灰干一片,路旁的樹木更是無精打彩的垂下枝條,樹下幾條狗吐着舌頭乘涼,實在是不願意移動分毫。
李鸞兒叫馬車停住,她從悶熱的車廂下來,一出來,就感覺頭頂的日頭火辣辣一片,馬小丫和瑞珠趕緊拿了紙傘撐開幫李鸞兒遮陽。
跳下馬車,李鸞兒看看近在眼前的兩扇油漆大門,大門上方石雕的大字上書裴宅。
看到這兩個字,李鸞兒便知百花裴家到了。
原李鸞兒和金夫人打算在自家買的莊子上種鮮花,然後再製作胭脂水粉等物,再開胭脂鋪子,只後來和顧家走的近了,李鸞兒把想法與顧夫人一說,顧夫人倒說李鸞兒想差了。
說起這古代的生意經來,確實,不管是李鸞兒還是金夫人都不如顧家,顧家幾代經商,在買賣一途上最是有經驗不過的,顧夫人雖然並沒有怎麼管過家中生意,可到底接觸的多了,便是時常聽顧大爺說那麼幾聲,她也比旁人知曉的多。
更何況,顧夫人原在江南的時候與各家巨商打交道,在後宅中與各家夫人摘外交,時間久了,與生意一途上比別人更知道的多。
顧夫人告訴李鸞兒,這花可並不是那麼好種的,不說李家買的莊子土地如何,單說這積年有經驗的花匠便不好尋,要想大規模的栽種花草,需要的花匠可不是一個兩個,另外,好些嬌嫩的花就是積年花匠也不敢說真能種活,如此一來,成本上便大大提高,還不如買現成的划算。
李鸞兒想了一時覺得也對,後又和金夫人商量了,兩人都覺得顧夫人說的在理,便想尋那種花的名家。
正巧顧家有一積年的老親,家中可是種花的世家,現如今不說旁的,便是冬天各世家家中擺設之類的都是用的他家的花卉,另外,宮中進上的花也多是他家的,在京城,他家因着種花大大的有名。
李鸞兒聽顧夫人這麼一說,也留心上了,後又經顧夫人介紹,才知那便是百花裴家,因着裴家實在花種的好,京城裏的人提起來便以百花稱之,時間久了,便有了百花裴家的名號。
今兒李鸞兒便是來拜訪裴家的。
之前顧夫人已經和裴家打了招呼,李鸞兒來了,便可看看裴家的花田,覺得滿意了,便可與裴家簽合同,長期訂購裴家的花卉。
「大娘子,奴過去敲門。」瑞珠看看緊閉的大門,笑着說了一聲,便過去敲起門來。
不一時,便有一個婆子開了門,一見李鸞兒上下打量幾眼:「可是李大娘子?」
李鸞兒笑着應是,那婆子趕緊把大門大開了笑道:「我家夫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子了,就盼着大娘子來呢。」
「勞你家夫人久等了。」李鸞兒趕緊笑着說了一句,婆子在前引路,李鸞兒帶着兩個丫頭跟隨。
這裴家不愧百花之名,院中各色花卉爭芳吐艷,每走幾步,便能看到一種新花,花香混合在一起,叫人聞了卻不覺得俗艷,反而只覺得心胸開闊,精神備增。
繞過一個青磚屏風,又順着小路走了一段,再沿着抄手遊廊過去,就到了一個小巧的花軒內。
這花軒四周都有窗,如今窗子都開了,一側池上的涼風徐徐吹過,吹的花軒內白底滿地花的紗幔飄飄蕩蕩,再加上從房頂垂落的藤蔓,還有圍着花軒開放的花牆,更叫這座花軒如仙境一般,叫人看了便只覺新奇雅致,恨不得時時瞧上一瞧,便是晚間也住在這處。
李鸞兒邁着輕巧的步子進了花軒,就看到一個三十許的婦人站在那裏,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李大娘子來了,趕緊坐吧。」
李鸞兒笑着點頭致意,心知這應該就是裴家夫人了,據說,裴家當代只餘一脈男丁便是裴家老爺,而裴家老爺因出生的時候早產,先天體弱,弱冠之年便長期臥病在床,家裏上上下下一直都是裴夫人在打理,裴夫人極能幹,將整個裴家打點的井井有條,可稱是上是紅fen隊裏的英雄。
也是裴家時運不好,到了下一代,裴夫人也只生了一兩個女兒,現今兩個女兒歲數都不大,卻已經跟着裴夫人開始打理花田了。
「今日冒昧來訪,倒是勞夫人久侯了。」李鸞兒說了幾句客氣話就和裴夫人分賓主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