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縈繞在陰主和煞皇的周圍,將所有激動的情緒中和掉,讓他們兩個人都變得異常冷靜。
「這些你也只是猜測而已,具體,你是怎麼確定的?」煞皇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它煞氣凝結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心中激盪過後,它現在沒有心情和陰主玩心理遊戲,只想弄明白這一切是哪裏出了紕漏。
陰主也沒有藏着掖着,直白地說道:「我之所以確定你不是煞皇,是因為剛才你撲過來想要咬斷我喉嚨的時候。」
眼睛微微一眯,煞皇瞳孔中閃過一道電芒:「我不明白。」
一招手,飲魂飛到了陰主的手裏。將三尺寒鋒抽離刀鞘,他左手持刀,看着白如月光的刀身,嘴角勾勒起了弧度:「這是我的刀,它已經生有靈智。在你咬到刀身的時候,它告訴我,你的牙齒不夠鋒利。」
聞言煞皇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忘了,你有一把好刀。」
刀身鋒芒寒涼,也侵染了煞皇的心境。它咧咧嘴,說道:「我突然間不想和你打了。」
「我一直不想和你打。」
撓了撓頭,煞皇繼續笑着說道:「可是你還是要殺我。」
陰主點點頭,輕聲說道:「因為你作孽太多。」
煞皇點點頭:「這倒是,從我有意識開始,已經傷了……大概百十人的性命了吧。」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但你終究還是罪孽覆身。」
煞皇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之後又笑着說道:「可我還不想死。」
「你從來就沒有生過,又何談死呢?」陰主已經擺好了起手式。
「你不也是一樣。」煞皇此時笑得像個孩子。
短暫的沉默之後,陰主說道:「你好像知道得不少。」
煞皇聳聳肩:「沒辦法,替他辦的事多了,多少總會知道一些。」
持着刀,陰主的全身上下蓄勢待發:「多說無益,準備好了嗎?」
煞皇最後咧了咧嘴,化成一縷黑煙消散了。
陰主也沒有再說什麼,提刀躍出窗戶追了出去。
他們離開之後,房間裏又變得安靜了,只剩那條紅色的床單看起來依舊瘮人。過了一會兒之後,霍小路和易染才從外面推門進來,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霍小路小心翼翼地問道:「陰主追煞皇去了?」
「是的吧。」火琉璃有些無奈,語氣中有些埋怨地說道:「也不打聲招呼,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霍小路覺得有些擔心,問火琉璃:「這樣的話陰主不會出事吧?怎麼說那也是煞皇。」
輕嘆了一口氣,火琉璃說道:「不會出事的,你不是也聽見了麼,那根本就不是煞皇,還是一個煞而已。不過我反而是比較擔心煞背後的人從中搗鬼。」
瞅着那條床單,霍小路覺得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不過或許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吧,畢竟他是個奇葩。」
還未夜深,即使在外面吹着徐風也依然覺得有些燥熱,此時正是四處燈火通明的時候,唯獨有一個房間缺了點亮燈盞的興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不再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深沉神秘的黑夜也成了他們肆虐的空間。燈光和音樂是人們能堅守到黎明最堅實的壁壘,或許還要加上酒精,以及由此引發的過分旺盛的荷爾蒙。但是,沉澱到基因里的習性讓人們對這段時間以及其中發生的一切表現出畏懼和無知。就好像人們不知道在角落的陰影里究竟有什麼東西窺視着自己,也不知道破曉之前是什麼族類在黑暗的大地上橫行。同樣的,也沒有人知道有一個人手提長刀,在深夜裏走過了多遠的路途。
我的意思是,如果霍小路沒有接到他的電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