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依言站起。
全班的目光不期然而至。
郁舒嬈擔憂地看着她,愛莫能助。
數學老師倚靠在那條白色的柱子上,她並不打算把卡片還給她,收進了自己的課本中,又伸手翻了翻秦然的數學教科書,見教科書上一片空白,掀起眼皮,冷然瞅她,「秦然,你一直沒做課堂筆記麼?」
秦然抿着唇不答。
數學老師說:「明天叫你的家長來學校一趟,我要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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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寫課堂筆記就要請家長?
秦然一愣,抬起頭,「老師,課堂筆記我做了,只是記在本子上了。」
「本子呢?」
「借給隔壁班的同學了。」
「他的卡片借你,你的本子借他了,是這樣嗎?」數學老師不信,本質上,她覺得這個謊話很好笑,沒有任何邏輯可言,狗屁不通。
「不是,我的筆記本是借給另一個同學了。」秦然只能想到什麼說什麼了,先矇混過去再說。
氣氛凝重窒息。
數學老師放下她的教科書,笑着說:「那好,你等下下課了去把你的筆記本要回來,拿到辦公室給我看看,要是你沒有做課堂筆記,我就請你的家長來學校。」
「好。」秦然臉色鐵青。
坐下後,她一背脊的冷汗。
這數學老師時不時就抽風,最愛抽查的人就是她,秦然就不明白了,她的數學雖然說不上好,但也從來沒不及格過,作業也每次都按時完成了,雖然都是抄的,但至少她沒得罪數學老師啊。要說得罪,她得罪的人應該是化學老師吧,她的化學成績一直在排在班裏倒數五名之內,作業也經常交空白,怎麼看都是化學老師比較恨她吧?
秦然不知道,這叫劣生的蝴蝶效應,只要一個老師討厭她,就很可能引發所有老師討厭她,畢竟人心和嘴巴,一直是這世界上最不可控制的事情。
「小然,你沒事吧?」郁舒嬈趁老師不注意靠在她桌上跟她說話。
秦然輕輕搖頭,「沒事。」
「你課堂筆記真的借給隔壁班了嗎?」
「沒有。」
郁舒嬈驚訝,已經明白過來了,小聲問道:「你是沒借?還是沒寫?」
「沒寫。」
郁舒嬈更加吃驚了,「那等下怎麼辦?」
「沒事兒,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秦然抬眉看了老師一眼,壓低聲音,「我在a班有個發小,我去借他的課堂筆記就行了,他的字跡跟我很像,老師認不出來的。」
「你的髮小是誰?」
「成城。」
「成城?」郁舒嬈微微長大嘴巴,不可置信,「你的髮小是成城?那個理科第一?」
成城是市高一的理科第一,但是語文成績不怎麼樣,像他這樣的學生,是典型的思維活躍,但是文學匱乏,被中考狀元韓遇技壓一籌,甩出了二十幾分。二十幾分聽着沒什麼,但要知道,在高考上,這二十幾分可是分分鐘決定一群人的命運。
「嗯,我們是鄰居,我能上這個學校,就是成叔叔幫的忙。」
「可那樣的好學生會把課堂筆記借給你嗎?」郁舒嬈眨着眼睛,不太相信,優生一般小氣,她努着嘴,「萬一他不借給你你怎麼辦?」
「不會的。」
「這麼肯定?」
「不借打一頓就老實了。」秦然半開玩笑地說。
郁舒嬈噗呲一笑,「我才不信,你這麼文靜,怎麼像是會打人的女孩?」
「那這次你可就看走眼了。」她掄了掄拳頭,唇色緋紅,「看我的胳膊,三頭肌都快長出來了。」
郁舒嬈忍不住微笑。
秦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把頭轉回去,「舒嬈,你快轉回去聽課吧,別被老師看見你跟我說話了,不然等下連累了你。」
郁舒嬈吐了吐舌頭,把臉轉回去,繼續翻閱課本,做筆記。
秦然支着腦袋發懵。
秋季的天空,像一面平靜的大海,蔚藍的,深遠的,秦然坐在教室內,出神地望着藍得病態的天空,瞳孔里,有渴望自由的寂寞,重點高中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