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春江笑着遞了水壼給她,那也不是他們平常用的皮水壼,而是殘破許多的皮水壼。
「吃好了,就把衣服給換了。」春江說着,駕車的劉二已把車趕到路邊的隱蔽處,伸手接下春江扔給他的包袱,走到不遠處的樹叢後換衣服去了,春江則已開始換下身上的衣服,春壽吐了個舌頭,拿過自己的包袱,裏頭是她們出門前,特意找在廚房做事的媳婦子換的。
這幾件衣服也不是府里媳婦子自己的,而是請她們幫忙跟人家換來的,黎家的下人每季都有新衣,真要跟她們換舊衣,她們手裏還真沒有,所以是跟鄰居親戚們換來的。
「我總算知道,為何不是隔天就出門了。」春壽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衣服略寬鬆,雖然洗淨了,可還是有股味兒,她說不出是啥味兒,她本來想在洗衣時加上香的,不過黎淺淺說這樣才像一般百姓的穿着,讓她別亂加東西。
春壽卻一聞到那味兒就一直打噴嚏,春江和黎淺淺決定幫她另換件衣服,後來還是葉媽媽用藥材熏過之後,春壽才沒事。
只是現在穿上去,雖已聞不到那味兒了,可她心裏卻總還記着那股氣味。
「為啥?」春江正在給自己重梳頭髮,她要梳個婦人頭,她和劉二要假扮夫妻,春壽則是她的妹妹,已婚,所以待會也得換髮型。
「如果隔天就出門,我肯定要在衣服這關露出馬腳。」
春江笑了下沒說什麼,就着車上陳舊的小銅鏡把頭髮梳好了。「來,換你了。」
等她們兩梳好頭髮,劉二也回來了,「我剛剛瞧過了,那個小山村就在前頭不遠了,你們先想想,一會兒去到村子裏,要說些什麼話,咱們先對好話,免得露餡。」
春江點頭,她們雖已不做鴿衛很久了,可那時受的訓練還是深植在腦海中。
三人對好話頭,就往小山村來。
遠遠的就看到山村路口站着幾個漢子,手裏竟還拿着武器,這是在搞什麼?
「兄弟們,請問這裏是興源村嗎?」
「是啊!」
回話的人防備的看着他們。
劉二笑眯眯的上前搭話,春江她們在車裏聽着,不禁暗暗佩服他,這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可不是人人能行的。
劉二很快就從他們嘴裏套出話來了,原來少年的姐姐不堪那家人的騷擾,昨兒半夜離開村子不知去向了,這些人全是被那家人請來幫忙找人的。
劉二套完話後,對方自然也沒放過他,劉二隨口說了個人名,說是來找人的。
這興源村自然是沒有他臨時扯出來的人。
「老哥啊!咱們村沒這個人啊!你是不是記錯了啊?」
「沒錯,沒錯,他跟我說了,他和他兩個姐姐就是來興源村找他未過門的媳婦的,這怎麼可能有假呢!」
「你要找的這個人,不是咱興源村的人?」
「不是,不是。」劉二擺着手道,「他說他姑姑當初嫁到興隆村,夫家姓唐,後來也不知怎麼搬了家,搬到興源村來了。」
眾人一聽,這人說的他要找的那人的姑姑,感覺跟那誰家的經歷有點像!不過他們沒敢大意,又問,「老哥啊,你找那人是要做什麼?」
「嗐!說起來也巧,我和那小哥一見如故!我們兩都對作墨有興趣,他的手藝比我高許多,我就跟他說了,回頭我把差事辭了,找他一起做墨條生意,他說好,不過他要先來興源村找他未婚妻。」
「他未婚妻姓誰名啥,老哥知道不?」
「知道,知道,他未婚妻姓唐,這閨名,嘿嘿,我就不曉得了!」眾人不疑有他,畢竟這年頭遇上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哪可能隨隨便便就把自家未婚妻閨名往外說的理。
眾人對看一眼,心說,應該不會這麼巧吧?可似乎就是那個人啊!
「你那友人叫啥,什麼時候來的?」
「我那朋友叫顏大柱,你們真沒見到他嗎?他們姐弟三天前就出門了,我和我媳婦和妹妹是昨兒出的門,我們這晌午就到了,沒道理他們會不見人影!」
這話一說,大家的臉色都變了,他們交換了個眼神,似是想到了什麼,劉二沒再說什麼,只是苦着臉小聲念叨着,似是害怕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