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烏雲見月明,鄭翼晨恍然大悟,重新選取足背的太沖穴刺入毫針,右手行針,左手勢如擒虎,點按在穴位四周的皮膚,感知肌肉的每一絲微妙變化。
針刺的時候,持針的手叫刺手,在旁定位輔助的手,叫押手。
與《黃帝內經》同為四大經典之一的《難經》有一段話,說:「知為針者信其左,不知為針者信其右。」強調的就是押手的重要性,有時甚至比刺手還重要。
汗法的成功關鍵,就是要重用押手,才能感受到下針部位肌肉的收縮顫動,即使提醒刺手因勢利導,做出相應的力道調整,才能捕捉到轉換的瞬間。
鄭翼晨平日也知道押手的重要,可是他剛才用來針刺的穴位剛好在手肘上,只能用刺手,而不能兩手並施,這才走了彎路,一直無法成功將汗法的行針手法完整的施展出來。
好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他畢竟還是發現了這個關鍵。
鄭翼晨按照步驟,一步步行針,十分心思,至少有六分是放在押手。
毫針在他的掌控下時而飛旋如展翅鳳凰,時而四下穿插,如入土之象,鄭翼晨的食中二指,不住變化各種手法,就像是一場狂亂的華爾茲,看得人眼花繚亂。
突然間,他神色一緊,押手的皮膚觸覺達到前所未有的靈敏,太沖穴四周的肌肉緊密收縮,如同一個漩渦一般,將他傳導在毫針上的力量分裂開來。
毫針瞬間彎曲,就像是一張被拉緊弦的弓,眼看就要超出它的彈性勢能,徹底彎曲,無法恢復原狀。
「就是現在!」鄭翼晨的押手快捷無比的在穴位四周點揉,減輕那股收縮的力量,同時間調整針尖的位置,瞬間提出又再次插入,終於在毫針沒變彎之前將施加在針體的力量與肌肉收縮的力量並在同一條直線上。
這個坎過了之後,前面就是一馬平川,鄭翼晨仍舊不敢大意,認認真真將接下來的行針手法做完。
那股驟然收縮的力量其實就是穴位被調動起來的經氣,前半部分的行針手法就是在積蓄這股經氣,後半部分的手法則是將這股經氣發散到體表,打開每一個毛孔,使體內的汗排出體外。
做完之後,他才鬆了口氣,一抹臉頰,全是汗水,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像是被雨淋濕一樣,濕答答的,都不知道主要是汗法的效果還是他本人施針時的勞累導致的。
鄭翼晨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這套針法實在太神奇了,比傳統的燒山火,透天涼這些針刺手法強多了。不過對行針技術的要求太高了。」
他望着自己不住顫抖的雙手,特別是刺手拇指和食指的皮膚磨損的很厲害,隱隱可以看到血珠泌出:「一天最多行三次這種針法就是我目前的極限了。」
雖然累的筋疲力竭,起碼證明了靈針八法的可操作性,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看來要將玉簡上的醫術融會貫通,還有很長一段路走,任重道遠啊!」
《黃帝內經》從未流傳於世的原文,加上已成絕響的《黃帝外經》,學會了這兩部醫書記載的醫術,還有誰能與他爭鋒?
強叔說這個玉簡可以助他攀上醫者的巔峰,絕對不是在說笑。
他握着拳頭,心中湧起萬丈豪情,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期待明天的到來。
對於大多數人來講,明天或許又是平凡的一天,對他來說,明天是他人生的新起點。
垂垂老矣的中醫,即將在他身上煥發出生命力,他成了岐黃之術的繼承者,衛道者,傳播者。
中醫醫道,於焉重生!
星期一的早晨縱使天青氣爽,鳥語花香,還是讓人高興不起來,這是讓周末瘋狂之後的白領們最痛恨的日子。
鄭翼晨路上遇上的那些匆忙來去的上班族,無不是臉有怨氣,同時不忘以仇恨的目光掃視鄭翼晨。
他臉上掛着的笑容委實太過刺人眼球,撩人心弦。
他還能聽到一個迎面走來的人小聲的咒罵他:「神經病,哪有人星期一上班還那麼開心?」
確實,如果不是發神經,哪個上班族會為星期一上班感到高興?除非有快遞等他簽收,才另當別論。
鄭翼晨索性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緒,高聲大笑起來。
就連在公車上沒位子坐
第十一章醫道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