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聽見敲擊聲等動靜。據稱是死去的屋主在表達不滿,想讓遊客儘快離開自己的房子。
他一想到這些地方背後的恐怖傳聞,頭皮發麻,眼睛一花,恍惚間似乎發現窗簾動了一下,起初以為有風,轉念一想,高燦森明明已經把窗戶都關緊了,怎麼可能會有風吹進來?
他汗毛倒豎,差點大叫出聲,突然看到一個細小的黑影從窗台探出大半身子,倏然間又鑽了回去。
雖然只是一瞬間,他還是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原來是一隻老鼠。
看樣子窗簾無風自動,是老鼠穿行時搞的鬼。
鄭翼晨心下大定,鬆了口氣,對自己的疑神疑鬼暗自好笑。
高燦森語調陰沉,一口氣連續說了好幾十個地名,頓了一頓,緩過氣來,接着說道:「只要你能說的出的鬧鬼地方,我基本都去過了。」
鄭翼晨不無欽佩地說道:「您可真敬業,這麼些年,盡跟着魑魅魍魎的足跡生活了。」
高燦森嘆了口氣,雙手開始出現肉眼難以察覺的輕顫,他將墨鏡摘掉,橫放在桌子上,扭頭看向鄭翼晨:「在第三年的時候,我的身子,開始出現了惡鬼的詛咒,起初,是眼睛……」
鄭翼晨一望之下,神情震驚,一手背伸,使勁掐自己的屁股肉,好不容易用痛楚掩蓋了驚愕。
高燦森的雙眼,竟是一片慘白,只看見白睛,這種狀態的眼睛,鄭翼晨不止一次在日本鬼片中看過。
他忍不住揮手搖晃了幾下:「您,您還看得見嗎?」
高燦森慘然一笑:「當然看得見,不然的話,我還怎麼拍電影?」
鄭翼晨走上前去,和高燦森四目相對,這才發現他的眼睛也不全是白睛,只是黑睛和瞳仁,縮至針尖大小,所以才能看得見東西。
高燦森淡淡說道:「現在你理解我不肯讓人見到我的臉了吧?我坐飛機過安檢時,就要戴上美瞳。只是這雙眼睛,就能嚇到一大批人了,更何況……」
他說到這裏,將頭頂的鴨舌帽也去掉,露出一個奇形怪狀的頭顱。
頂部的顱骨,仿佛受到了外力的強烈撞擊,凹陷下去,呈現漏斗形狀,直徑約有兩公分,深有三公分,看得人心驚膽戰。
鄭翼晨仿佛被放了氣的輪胎一般,整個人癟了下去,低頭塌胸,無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手撐着腦袋,不忍再看。
高燦森慘然一笑:「怎麼?這就不敢看了?還有呢!」
他猛然間長身而起,使勁一拽,將圍巾扯掉,又解下了襯衫的紐扣,脫掉衣服,**着上身站在鄭翼晨面前。
他的脖子到上半身的軀幹,遍佈青紫的瘀斑,有的淡紅,有的深紅,有的發青,有的發紫,瘀斑的形狀,也是千奇百怪,有的像是一個蘋果,有的像一把刀,佔據面積最大的瘀斑,越看越像是一張張大嘴巴高聲嚎叫的鬼臉,十分猙獰。
「這,這是……」
鄭翼晨望着高燦森身上的慘狀,雙眼發直,心底十分同情:難怪在別人要求他摘掉眼鏡和圍巾時,他會那般生氣,這副樣子,已經是不成人形,像鬼多過像人!
一個散發着絕望氣息的……怪物!
同情過後,旋即湧上心頭的情感,則是難以遏制的欽佩。
換位思考以下,如果是自己身子出現這種異狀,雖不至於悲痛欲絕,了卻殘生,但也會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壓力,不敢在人前出現。
可是,高燦森為了自己的夢想,不惜拖着這樣的軀體拍戲,如果不是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和決心,絕對無法做出這種舉動。
他的身軀縱然醜陋畸形,內在卻閃耀着天底下最動人的光輝!
高燦森卻誤會了他沉默的涵義,悽然笑了一下,一臉悲憤:「害怕到說不出話了?」
鄭翼晨緩緩搖頭,認真說道:「高導演,我並沒有覺得害怕。從一個晚輩的角度來說,您為了實現心中的夢想,帶着破釜沉舟的勇氣,排除萬難,用十年時間,搜尋靈感,書寫劇本,籌集資金拍攝電影,這種精神,值得我去學習。」
他深吸口氣,雙眼放出光芒:「坦白說,我心中也有一個夢想,也是要付出很多年的時間才能完成,卻一直用一種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實現,您的經歷,對我來說,就像是醍醐灌
第一百九十八章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