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空,吹奏長笛的少正冶,一會兒看向受鈴聲牽引,如患了失心症一般的鑄造師,臉上若有所思。
「少正冶,你如此明目張胆強擄我煉器宗門人,當真不怕宗主一怒之下,讓你荒丘戲城血流漂櫓嗎?」,
下方只有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沒有受到笛聲和狐笑的影響。
他披着一件寬大鶴氅,黑面長須,身形高大,面向威嚴;長須鬢角都已斑白,一頭長髮也是灰白色,顯是上了年紀,但他面上卻一點也不顯老,反倒精神矍鑠,雙目圓睜之際威風凜凜,很有氣勢。
下方諸人中只有這老者沒有受到千面狐媚術的控制,但卻有道道音波迴蕩在他身外,似是對那幽幽笛聲極其忌憚,老者雙手掐訣祭出一道大幕將那笛聲隔絕在外,只是以他的根基擋住這懾人心神的笛聲已是極限,想要阻止千面狐將人帶走卻是不能夠。
陸鴻這時才發覺自青衣人長笛中發出的聲音並非如自己的劍音一般平鋪開來,不受控制,而是一波波,一浪浪圍在那老者身外,四面皆弱,唯中間強盛,音波烈烈,如魑魅之音,魍魎之聲。
心中暗覺驚訝,與魚幼薇學了一些曲譜後他對音律已有些了解,對發聲,曲調都有所領悟,但從沒見過有人能控制已經發出的音波,哪怕是魚幼薇那樣的大家也不能,但眼前這個青衣人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那無形的音波在他的操弄之下竟如臂指使,井然有序。
「吳玉先生若去荒丘,本座自會備上好茶葉待客,與他共賞風月,縱論古今,何必打打殺殺,有傷風雅?」,
清雅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個連酆都妖鬼也忌憚三分的男子卻一點兒也不像是兇惡之輩,反倒像個文人雅士。
陸鴻卻是大為奇怪,那長笛始終在他唇邊,笛聲未曾止息,這聲音又是如何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