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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服侍我洗漱,我頭昏腦漲,心裏發堵,好不容易收拾完了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眼角就溢了淚。
阿喜正給我掖被子,被我的神經質給驚着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抱着被子胡亂抹了兩把淚,醉醺醺道:「我好氣啊,明明她才是欺負人的人,之前還想殺我。我又沒把她怎麼樣,外頭的人卻個個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喜睜大了眼:「您是說司凝雪?她竟然還想殺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怎麼敢這麼惡毒!」
我覺得難過心堵,卻不知從何而起。人傻點有傻點的好,之前什麼秘密都不知道,天鏡宮的,司凝雪的。我就是單純的嫉妒着她,難過也沒到現在的程度。而今什麼都變了,季雲卿明顯疏遠着我,司凝雪,丞相,主天師個個都面目全非。單純的討厭變成了恨,我的心上多了許多排解不得的負擔。
人心叫人不敢直視,那五天生不如死的奪舍便是最好的證據。萱玲讓我去查天鏡宮的卷宗,可我卻不想再給自己負擔了。
我哼哼唧唧和阿喜抱怨,不知不覺睡死過去。夜半隱隱約約聽到人聲,忽高忽低像是阿喜絮絮說着什麼,吵得人頭疼。我着被子往頭上一捂,聲音稍消,安穩又能睡去。
第二日才知道昨夜陛下來過,悔得我腸子都青了。
阿喜給我套上天鏡宮紛繁複雜的衣裙,在我怨懟的眸光中乾巴巴的解釋:「昨夜那麼晚了,您還一身的酒氣,胡言亂語的,就不怕殿下生氣?」
我哼了一聲,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整了整衣襟,任由相思成災,蔫蔫往天鏡宮去。
快要走到門口,阿喜啊了一聲,留意到我腰間本是一組的玉佩只戴了一個,「今個可是您第一天當大天師,東西不能缺,您等等我去拿啊!」話到最後人都跑遠了。
我被她丟在原地,腳邊跟着打轉轉的狗子,登時失笑。蹲下想要逗逗狗子的,眼見它追着追着尾巴突然停下來,扭頭朝門外望去。尾巴一搖,然後整條狗就像一支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這陣仗我很熟悉,眼珠子一轉就釘在了門口。
陛下瞥我一眼,之後依舊走得目不斜視。我卻在那一眼之內得了信息,快步跑過去,緬起笑:「哥哥怎的這個時候回來了?可是落了什麼東西?」
我尚在月門旁的樹蔭下,陛下開口:「站在那別動。」
我一怔,果真束手束腳不動了。
他過來,在轉角掩人耳目處微微一勾手,將我拉到他的身前,神情肅穆得像是在討論朝政大事,低聲道:「丞相樹大根深,就算拔出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暫時動不得他和司凝雪,絕無半點私情。」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砸得找不着北,險些都將他的話聽漏了去,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聽說昨夜的事來,特地過來同我解釋。
我心下感動,臉上滾燙,難得臉皮薄了一次,不知道說什麼好,「喔」了一聲。
他微微皺眉,「喔什麼?」
我猜他肯定不懂女孩心裏的小嬌羞,乾脆還是奔放點得了,倏然踮起腳在他唇上啄了下,朝他嘿嘿的笑,「哥哥再湊近點唄。」
他大吃一驚,臉上的冷清認真的神情登時一掃而光,左右望了望,小聲道,「你就不能正經些?」
我也跟着他左右望,一旁就是大門,往來都是路人,影響的確不好。剛才是一時情難自禁,陛下生得太勾人,叫人沒法。蹦躂着訕訕道:「我開心嘛,一開心就沒控住。」
他見我沒皮沒臉的笑,沒能繃住,稍揚了唇角,「阿喜說你昨夜又哭又鬧,我還以為你是為此事介懷,敢情你只是在發酒瘋?」
我乾乾的笑,「喝了酒就容易多愁善感。」一頓,撇撇嘴,「你是不知道吵不贏自個討厭的人有多氣人。」
陛下一怔,竟至於笑出聲來。我省得他笑點一向奇怪,但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就不太好了吧。
見我不樂意了,陛下伸手揉了揉我的發,溫溫笑着:「彆氣了,不還有我嘛?」指尖拂過我的臉頰,「你的當務之急是將身子養好,收拾殘局的事交給我就好。」
我雙手牽着他一隻手,「這些都好說。」咽了咽口水,近距離瞧着他仍是覺得口乾舌燥,「
73.第七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