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女人,女人脾氣大,喜怒不定,也是常理。
營中有的人不免覺得這花將軍都投到魯王這裏來了,正經是新人,該夾着尾巴做人呢!怎麼好得罪魯國公主呢?
這魯國公主的性情是人人都知道。
在魯國時,魯王都要聽她的;到了鳳凰台,連朝陽公主都不放在眼裏;整個鳳凰台的大臣們也都看過她的臉色,皇后之位是辭了又辭。
雖說,她現在又想當皇后了,這才籠絡了花將軍。可這也不說明她的脾氣從此就變好了啊!
還是花將軍不對!
營中有人就嘀咕:「一個女人,脾氣再大,捧着哄着不就行了?花將軍也有妻妾,怎麼連哄女人都不會!」
「花將軍也是人中龍鳳,脾氣本也不小。」一人駁道。
當即有人不服:「再是龍鳳,那是魯國公主!那才是正正經經的龍子鳳孫!花將軍再如何,還能比得過魯國公主?他莫非連什麼是君臣都不懂了?」
有人冷道:「他若是懂君臣,我等怎麼在此?」
一時,周圍無人說話。
等眾人散去後,心裏也都有了一桿秤。
花將軍要反皇帝,那他自己去反。這營中的人可沒幾個可反皇帝。
花將軍投魯王,自然圖的是另一番富貴,可他們圖的不過是早日返鄉,早見家人。
他們當時奉軍書而來,那也是皇帝相召,有聖旨為憑!
如果只是花將軍自己的私心……他們又憑什麼拿一條命去奉陪呢?
富貴沒他們的份,送命的卻是他們。
等霍九弈連屠三營,把姓花的都給殺了個乾淨,剩下的人卻陡然心中一輕!
不必再被綁在花家身上去送死了!
等花萬里知道時,已經晚了。
而且,他也出不去了。
這座華麗的大宅子,高屋華庭,搖身一變,成了一座困虎的金牢。
魯國段大夫再來,也不進門了,只命人在外呼喊傳話。
花萬里此時方覺,卻已經晚了。
段小情還是一樣客氣,一樣有禮:「將軍,公主是真心要求助於將軍。」他話鋒一轉,「只是,這主賓,還是早一日分清的好!」
花萬里被「小太子」給迷花的眼終於清醒了。他恍然發覺,早在被姜武拿住後未殺他,他就已經入了局。等他見到那魯國公主跪下求他,他就成了她的瓮中鱉,套中狼。
那嬌軀珠淚,軟語相求,不過是為了誘他入瓮的套子。
讓他以為自己拿住了她的命門,再拿小太子當一塊吊在前頭的鮮肉,叫他忘乎所以。
如今局勢已成,魯人這才換了顏色。
他以為,這魯國公主必須心急如焚想送小太子回朝,所以才會任他予取予求。
可,他又何嘗不是想借着小太子重回鳳凰台,重顯花家威名。他見她是一個女子,帶着一個幼兒,心底先看輕了她,以為兩人之間,必是他為主,她為仆。
她又從他所請,要什麼都肯給,不管是形同性命的玉璧,還是替他酬糧養兵,凡他所求,無不相從。
這才叫他一步步迷失了方向,越陷越深。
可現在到底哪裏不同了?霍九弈是傷了他身邊的人,可並非重傷;就算霍九弈得了那三營,可又能如何?四萬人,他現在手裏才不過五千而已。他就不信,這霍九弈能把這四萬人都收服了!
霍九弈站在將台上,擊鼓傳兵。待兵將集合後,他在上頭一句句的說。
「你們是當兵的!!」
「當兵的,打仗才有錢拿!才有糧吃!白吃糧不幹活?沒有那麼好的事!!」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花家完了!!花萬里不管你們了!他就是個懦夫!!孬種!!他跑了!!他把你們賣給魯人了!!!」
底下頓時吵嚷起來。
霍九弈命人把花家將軍的頭顱都高高懸在長杆上,滿營遊走給人看。
就算不信他的話,花家家將們的頭在這裏啊,他們確實是死了。不管是跑了還是死了,總之就是,他們沒人管了。
士兵們頓時糊塗起來。
他們是被官衙按軍書一個個征來的,出鄉,入營,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