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二夫人搶着開口道:「剛和太夫人說起您呢,可巧您這就過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說完,二夫人揚起手中的芙蓉繡花絲帕。掩嘴而笑。
不知是否因為心情不佳,這原本很輕的笑聲入了尹屏茹的耳,竟使她覺得十分刺耳。
「說我什麼呢?」尹屏茹還是接了話。
「說昨天我就來過府上一次,在東院和您聊了許久。」二夫人笑着說,又轉頭看向坐於上首的太夫人,「這不是太夫人剛才還在埋怨我,說我昨天沒過來見她老人家呢!」
尹屏茹跟着客氣地微笑,那笑意卻未及眼底。
二夫人見了倒是更加興起,自顧自地說起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也省得傳話了,我看咱們就先把這日子定下來吧!」
尹屏茹聞言不禁有些愕然,立刻抬眼向太夫人望去。
這還沒說上兩句話,就直接要定日子了?
見太夫人此時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緒有什麼波動,安靜了片刻後,竟還衝二夫人微微點了下頭。
二夫人見狀大喜,知道這事情算是成了,不由心裏踏實了許多,立馬打算趁熱打鐵地開口。
「您看這樣如何!」尹屏茹搶在前面說道:「咱們先定親。畢竟清容年歲尚小,到了下個月也才剛滿十三,我看不如等她過了及笄之年再行成親……這定親可也是件大喜事,說不定這麼一衝,靖遠侯世子的身體就能有大起色也未可知!」
太夫人沒想到一向少言寡語的尹屏茹今日居然主動搶起話來,還是這樣的一番說辭,不禁眉頭微蹙。
而承平侯府的二夫人則更是為難,若是這樣個結果,那可和吳夫人交給她的任務差得遠了點。
她飛快地往太夫人那邊瞥了一眼,見太夫人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方才心下稍安。
只要太夫人不是這個意思就好。
「既然是沖喜,自然是非成親不可。」二夫人開了口,「這定親可是不能作數的!」
尹屏茹極力壓抑住聽到「沖喜」二字之時的異樣感覺:「只是清容的年紀實在太小,怕是嫁入了侯府也無法為吳夫人分憂,反而還要吳夫人為她操心……」
「不礙的,不礙的!」二夫人打斷了她的話,「靖遠侯夫人對四小姐那可是喜歡的不得了,即使為她操心那也肯定是樂意的,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地讓我上門來說親了!」
見尹屏茹一副仍有話說的樣子,二夫人所幸使出了殺手鐧:「陸大人如今還在刑部協同查案,若是始終沒能查到舞弊之人的證據,那陸大人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脫身……但若是府上辦喜事就不一樣了,靖遠侯夫人向安樂侯說項之時,也有個理由,想來陸大人是一定可以趕回來看着四小姐出嫁的!」
言下之意,如果這親事不辦,那陸亦鐸即使脫了罪,也還要「協同查案」,出不了刑部……
此話一出,果然非同一般。
先不說尹屏茹已經呆立在原地不再做聲,就是太夫人都有些慌神,生怕大兒媳再說出什麼阻撓的話來,忙率先表了態:「依我看,既然靖遠侯夫人如此有誠意,不如這成親的日子,就由她來定吧!我們只負責給清容準備好嫁妝便是。」
二夫人聞言大喜:「那自然好!不瞞您說,靖遠侯夫人已經翻了好久的黃曆,下個月十六就宜嫁娶又旺官運,是個難得的好日子,您看如何?」
下個月!
尹屏茹想過靖遠侯府可能會比較着急,卻沒想到竟是急成這樣。
念及仍然關在刑部大牢的陸亦鐸,這反對的話在嘴裏一時也無法出口。
而太夫人則已經張了口:「勞煩轉告靖遠侯夫人一聲,這親事就定在下個月十六吧!」
即使再早些,恐怕太夫人也依舊會同意,她巴不得陸亦鐸能更早出來。
尹屏茹此時卻是心中苦澀,陸亦鐸能安然無恙固然可喜,但她現在唯一的心事,就是對不起女兒……
二夫人自然歡喜異常,如此一來,她總算是把吳夫人交待的任務完成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在這裏恭喜太夫人,恭喜陸夫人了!」二夫人臉上樂開了花,便不欲久留,急着去靖遠侯府交差表功,「那我也不多叨擾了,先去侯府那邊回了話,想來日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