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命一樣,他的生命也脆弱得跟紙糊的一樣,被別人給剝奪了。
殺人者人恆殺之,這豈非也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可惜總有人搞不明白,以為殺人就是他的天職,別人殺人是犯罪,是錯誤,自己殺人便是天經地義。
凡事都有理由,或者愛,或者恨。
他的死,自有他的取死之道。
凡事都有理由,或者生,或者滅。
殺人自然也要付出代價,殺死一個不可能殺死的人,代價就異常沉重了。
現在燕離也要等死了。
等待死亡並不是件好受的事。
詛咒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侵佔他的肉身,儘管已經腐朽不堪,卻還如香肉那樣,被爭得頭破血流。
意識已經在幻滅的邊緣。
他搖晃兩下,便從高處一頭栽落。
但是終究沒有掉在地上。
因為沈流雲接住了他。
「姑姑……」他勉強地睜開眼睛,「您怪我自作主張嗎……」
沈流雲搖了搖螓,眼淚忍不住地滑落下來,滴在燕離的臉上。
最後還留有一點點冰涼的感覺,燕離忍不住咧嘴笑了,用前所未有虛弱的聲音道,「我若死了,連雲山的亡魂該安息了……我若死了,紙鳶該得到解脫了……我若死了,世上就少了一個作惡多端的強盜……我若死了……」
「你若死了,很多人的天空就塌了。」沈流雲哭着說,「你若死了,姑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你若死了,將會少了一匹為了自由而奔跑的駿馬;為了生命延續而搏鬥的雄鷹;為了希望傳承而勇闖龍門的鯉魚。」
「真美……但是晚了……姑姑,殺了我吧……別讓亡魂繼續痛苦……讓它們也解脫……殺了我吧……」
沈流雲痛苦地抬起手,明知道再不動手,晚上一刻便是災難,卻還是遲遲無法下手。
「小梵……」她咬着貝齒。
「為什麼要殺燕離啊?」就在這時,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姬玄雲,滿臉茫然地走過來,「為什麼非要殺豬頭不可?」
他看到了燕離身上繚繞的詛咒氣息,其實就已經明白了,只是他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承認。
「豬頭還沒跟紙鳶姐姐和好呢……」他紅着眼眶,「不能死的……不能死的……」
「不能不死……」燕離堅定地望着沈流雲。
沈流雲痛苦地閉上眼睛,「不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