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客氣,今天讓大娘好好款待款待。」
她並非一般的村野民婦,一眼看出二人氣態非凡,跟朱厚平日裏帶回來的下屬有着天壤之別,這一聽果然不是普通人,當即掃了一眼朱厚手上提着的東西,不由大皺眉頭,道:「貴客登門,你就買這麼些東西招待?混小子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快帶客人進屋喝杯熱茶,我去一趟街市,老更夫的事,待我回來再說……」說完不等三人反應,徑自去了。
「哦,既然俺娘有命,二位便請吧,」朱厚撓了撓頭,也不敢反駁。
三十好幾的一條大漢,堂堂裁決司指揮同知,在公孫大娘面前,服帖的像只綿羊。
「那就攪擾了。」二人便跟了上去。
兩盞茶的功夫,公孫大娘提着雞鴨鵝等新鮮食材回來,大顯了一番身手,各色酒樓也吃不到的美味源源不絕端上來,連十分挑嘴的唐桑花都讚不絕口。
酒足飯飽後,公孫大娘命下人收了碗筷,又吩咐上了茶,才說起了老更夫的事。
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本來其中內情,她也不甚了了。
末了大搖其頭道:「這老頭脾氣犟,跟你爹一樣樣,昨兒我才提醒他,李天壽那廝根本不是個好人,他家崽子就更不是什麼好鳥,果然災禍就上門了……」
「具體的情形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李天壽的崽子跟那老頭都死在了屋裏,說是那丫頭乾的,殺人後潛逃了……」
她冷冷道:「哼,那丫頭今年不過十來歲,哪有力氣殺人,還一殺就是兩個,依我看啊,定是李天壽那廝意圖強買,老頭子犟了一輩子,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定然是不肯的,雙方起了衝突,連那廝的龜兒子也死了,倒是大快人心的很。」
燕離聽着就覺得離自己很遙遠,這在民間是了不得的命案,可在他眼中,卻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不過是兩條人命而已,不管其中有什麼內情,這件事也引不起他的興趣。
朱厚久已習慣了血腥和陰謀,嗅覺十分敏銳,便道:「李天壽的一面之詞,不聽也罷!老頭家出了命案,緝捕司的人也不來調查?這就辦起喪事了?」
公孫大娘幽幽嘆道:「唉,能怎麼查,那天殺的有個弟弟,在尚書府辦事呢,我看就是京兆尹老爺來了,也不敢查。」
「尚書府?」燕離斗然打了個激靈,「莫不是尚書令的府邸?」
「可不就是了。」
燕離頓時來了精神,問道:「大娘,小子可否問一些問題。」
「有什麼不行,你儘管問便是。」公孫大娘笑着說。
唐桑花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心知他一定想到了什麼,便側耳傾聽。
「敢問過世的老者的親戚是什麼時候來的,從哪裏來的,叫什麼名字,這些您都知道麼?」
公孫大娘仔細回憶了一下,道:「就那天,坊門才開,老頭子便領着個小姑娘回來,說這是他在雍州的侄孫女,叫什麼玥兒,長得很有靈氣,父母帶她來投奔老頭,不料路遇強盜被殺,剩她一個,實在是很可憐的。」
說着抹了一把眼角的淚,「那閨女我也見過的,乖巧伶俐,手腳勤快,笑起來老好看了,哪像個會殺人的人。」
她深知尚書台在永陵的影響力,也不敢讓朱厚去查,深怕牽連到他,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可燕離是從書院出來的,說不定就不買尚書台的賬,所以她回答得很仔細,就是希望他能夠幫忙調查。
燕離對此心如明鏡,當即笑道:「大娘寬心,巍峨皇城之浩然,沒有不公道能夠長存,小子雖然力薄,也願親身一試,使這件命案水落石出。」
「啊!」公孫大娘一聽,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朱厚當然也是個明白人,這時便皺眉道:「燕兄弟,這件事……」
「朱大人,」燕離起身笑道,「請將此案交給卑職,定然不負所望。而且卑職剛剛吃了那麼一大桌美味,怎能不盡心辦事。」
公孫大娘一聽,更不好意思了,雖然這也是她本意。
朱厚嘆了口氣,拉着他的手走到門外,說道:「燕兄弟,俺娘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可又怕連累俺,不敢讓俺去調查。這件事交給你也好,算俺老朱欠你一個人情。」
「朱大人言重了,此乃卑職分內之事
12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