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柳眉倒豎,正想發作,忽又止住,淡淡道:「這麼說來,你不怪朕了?」
燕離道:「想來你有不讓我進入內院的理由。」
姬紙鳶淡淡道:「你能活着,在於你的價值。既要為朕辦事,自要避免樹大招風。」
燕離挑眉,道:「蘇羽卻是內院教習。」
「所以他死了!」姬紙鳶冷冷道。
燕離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姬紙鳶嘴角不着痕跡地揚起,站起身來,道:「不過,有人替你求情,朕改變主意了。」
燕離有些愕然,他在永陵四處樹敵,一個朋友也沒有,哪會有人為自己求情?
但他旋即釋然,就算她改變主意,以自己現在的傷勢,也參與不了了。
「跟我來。」姬紙鳶轉身就走。
燕離只好跟上去,路上宮人投來十分驚詫的目光。
這時迎面走來一隊儀仗,兩個撐傘的宮女位於後方,五六個嬌柔的美婢,兩兩一側,如眾星拱月般簇擁着一個宮裝貴婦,朝燕離二人走了過來。
那貴婦蓮步裊娜,優美不可方物。
她身披真絲織就的羅衣,上面綴有無數流光彩溢的珍珠,光輝燦爛。耳墜兩顆晶瑩剔透的明珠,如雲的髮髻橫着一枝閃爍生輝的金簪。纖細的柳腰束一金黃的綢帶,看似隨意,卻更強調出她臀部的圓潤豐滿。
她長得不算特別美貌,但深嵌在兩彎秀眉下的一對明眸,似有萬種風情,撩人遐思。在嬌巧鼻樑下配的是如血般的紅色櫻唇,更顯明媚艷麗。
看見姬紙鳶後,儀仗隊分左右兩側恭立,只有那貴婦依舊前行,美眸蕩漾着別樣的笑意,迎過來,行了個萬福,「參見皇上。」
「太妃娘娘怎麼到這來了?」姬紙鳶上前將她攙起。
燕離心裏微動,聽說先帝還有個妃子,養在深宮人不識,竟被自己給撞見了。
太妃道:「聞說流雲妹子來宮中做客,妾身許久不見她,甚是叨念。」
燕離一聽,心裏一熱,原來替自己求情的是沈流雲。但緊跟着疑上心頭,她怎會為自己求情?
姬紙鳶道:「不巧,我姨娘已走了。」
太妃道:「那真是遺憾。」
說着美目流轉,定格在燕離身上,輕笑道:「好生俊俏的小哥。原來如此,皇上也到了招收面首的年紀了。」
姬紙鳶淡淡不可置否,道:「娘娘自回宮,朕改日再去請安。」
說完帶着燕離走了。
「恭送陛下。」
太妃看着他們背影,臉上笑意愈發濃郁了。
這時來到一處桃園。
皇宮裏也有桃園,而且不小。走了許久,未見盡頭,突見一個門廊在石子小徑的邊上,燕離眼尖,隱隱看見裏頭是一個陵墓。
聖世宮深處,居然有一個陵墓,可墓碑上卻一片空白。
但姬紙鳶並不朝裏面走,反而拐往另一個方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那裏是朕一個故人的衣冠冢。」
燕離道:「緣何葬此?」
姬紙鳶忽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
燕離收不住步子,差一點就要撞上去。他眼珠子微轉,腳下故意一絆,整個人便撲了過去。
姬紙鳶伸出玉手,僅用玉指輕點燕離的印堂,便穩住了他的身子。
燕離訕訕一笑,但後者似乎沒有想像中的生氣,只是淡淡道:「朕小時貪玩,晚間溜出宮,被黑道殺手追殺,情人湖畔,是他捨命救朕。那天剛好下雨,他的屍體落入湖中,沿河道被沖走,朕只好在此立個衣冠冢,以便悼念。」
她說着,緊緊盯着燕離,觀察他的反應。
燕離眨了眨眼睛,道:「陛下果然是個重情重義的明君,在下為能給陛下效犬馬之勞而感到萬分榮幸。」
沒有掩飾,哪怕有一絲跡象,姬紙鳶也不會放過。
但燕離的心跳如常,眼神也沒有一絲波動,她有些失望地收回手,旋即調整心情,繼續往前走去。
「你受的是皮肉傷,並不難治,朕會讓人送你去太醫院。並且,看在京兆尹事件你立了大功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明日你照常去考,不過你文試沒有拿到學點,武試若不能拿滿十
79皇宮深處里的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