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露出,攥着鎖鏈的頭,借着工坊內的火光,燕離發現他的那張鬼臉其實是一張面具。
從這一擊的強度來判斷,此人最少是個三品武夫。
突然,一陣寒風從大門處吹進來。
燕離心裏一凜,是另外一個鬼臉。但離崖被血滴子困住,一時無法抽動,若是棄劍而逃,毫無疑問是在自尋死路。
有劍在手,還能搏上一搏。
他盡力將身體往後一偏,果然有一柄劍器從虛空透出,宛如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刺穿了燕離的胸襟,元氣的附着,使劍器無匹鋒利,胸膛處便被割開一道口子,鮮血很快染紅胸口。
劍器一時沒能抽回,第二個鬼面人便即顯形。是個不高不矮的男子,鬼面後邊的雙睛,透着銳利的光。
好在借這一避,燕離獲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用力撐開血滴子,迅速退了數步,避開那使劍的第二手橫切。
從強度上判斷,這兩人都是三品武夫,一連串的致命殺招,環環相扣,如果不是他身經百戰,現在已經躺在地上,成為一具屍體了。
但情況依然危急,一個四品武者想從兩個三品武夫的圍攻下保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燕離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站定後,迅速開口道:「等等!斬頭還有一頓斷頭飯,如果是來報仇的,總要讓我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二位……」
「什麼時候得罪?」屋頂上那人的鬼面里滲出怨毒的笑,「燕離,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啃你的骨……」
燕離從埋伏的陣容上判斷,不是什麼專業的殺手團伙,恐怕是復仇來的。
這下確認了猜測,在腦中來回搜索。
但在永陵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蕭門武神府黑道,一個比一個恐怖,一個比一個龐大,哪個不是欲置他於死地?
「原來如此,不敢出全力,怕暴露身份?」燕離冷笑。
他對人心十分敏銳,稍稍一想便明白他們顧慮。
內考第二場的影響力已經出來了。
他雖是與唐桑花聯手,但王元慶、蕭四白都不是好相與的,尤其是蕭四白,家傳《飛瀑神流劍訣》,天下無人不知其威力。
蕭四白的死,不用說會被算在令牌最多的燕離頭上,最起碼他是第一嫌疑人。
所以,燕離的身份變得十分神秘起來,並且受到了各方關注。最重要的是,有心人都在猜測,他是否暗藏什麼絕技。
這才是兩個三品武夫忌憚的緣故。
想來他們都有不能暴露身份的顧慮,生怕被燕離給揭穿,而不敢用全力。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卻讓燕離始終想不通。連海長今應該不是心口不一的小人,這裏的埋伏着實古怪得很,難道他被利用了?或者這個黑頭鯊根本就是誘餌。
但黑頭鯊的事,是內考之前發生的,難道內考之前,他們就有先見之明,埋下這個誘餌?這反倒是匪夷所思了。
屋頂鬼面人厲笑一聲,道:「由得你猜,只恐怕你猜出來也無濟於事。——殺了他!」
他一個縱身,落到了工坊里,那鎖鏈連接的血滴子瘋狂轉動,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好似鬼叫一樣瘮人。
銀芒劃空,血滴子化為兩道銀色流星,直取燕離左右兩個死角。
同時,他身後那鬼面人雙足一蹬,身形如梟般縱起,並如幽靈般消失不見,顯然藏身是他的拿手好戲。
燕離把牙一咬,極為冒險地側翻身,避開血滴子,落在黑嗚嗚的鎖鏈上,同時元氣運轉一變,從洗心訣變為青蓮第二式,人已化殘影。
那人早有預料,殘忍一笑,右手腕翻動,鎖鏈叮噹作響,並如波濤浪涌,起起伏伏,又如靈蛇般七彎八繞,將沒能反應過來的燕離困鎖在半空。
同時左手腕猛然回抽,銀色血滴子「嗚嗚」的倒返回來,目標赫然是燕離的後頸。
這下要是中了,必然是屍首分家的下場。
眼看無可倖免,工坊屋頂破洞驀地閃出一道影子,迅猛地撞上血滴子,將其撞飛開去,並替燕離解開身上的鎖鏈。
「展爺?」燕離微感詫異。
「你這白痴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展沐沒好氣地大罵道,「居然大晚上一個人跑出來,要不是老子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