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用大人的手段對待一個孩子呢?」他在說話,卻已有一柄青鋼劍無聲懸浮,刺入他的左肩。「您看,我已經在動手了,不如高抬貴腳如何?」
周圍的人冷笑起來。
蔣明成鬆開了腳,但又極冷酷地踩下去。「本座最討厭偷工減料!說好了是穿過去,你這樣做給誰看?」這一次部位是小姑娘的腿。難以想像的,腿骨折斷的聲音,會這樣清晰入耳。
慘叫,哀嚎,聲聲入耳。小姑娘從未受過這樣的痛苦,痛暈過去,又痛醒過來,如是反覆幾次,才終於撐過來。「主人……」
「放開她,放開她……」燕離發了瘋一樣,握住青鋼劍猛地用力,穿透過去,劇烈的痛楚讓他從喉嚨里發出乾嘔來,仿佛有無數的針從耳膜穿入,一陣一陣地折磨着他的神經。
劍尖從另一處顯現。
「好戲法,哈哈哈哈!」圍觀的人發出興奮的歡呼。
蔣明成這才滿意地鬆開腳,「這樣賠罪,才顯出誠意。繼續吧,你的時間可不多。」
當場有個人搬來一個香爐,點上一炷香,半刻鐘的時間,就是分作八等份的其中一段。
「主人……」芙兒的身體很痛,可是她的心更痛。她淚眼模糊地看着燕離為了她,又撿起了一柄青鋼劍,看着燕離明明痛得直哆嗦,還提劍硬生生往大腿扎去。「不要啊……都是芙兒……的錯……芙兒沒用……連累主人……主人不要管……芙兒,快逃……快逃……」
「唔……」青鋼劍穿過大腿的肉,像鋼鋸一樣划過腿骨,痛得燕離幾乎要掀破頭皮。他強露微笑,「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在怨鳶樓,你來刺殺我,我真後悔,當初不該讓你賴上我,可是沒辦法,我無論走到哪裏,你總能找到我……我現在習慣了你在身邊,習慣了你大半夜像豬一樣拱到我懷裏
睡覺,然後打呼嚕,習……」他喘着氣,「習慣了你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習慣了你經常崇拜地……看着我,習慣了……你的溫度,你的聲音,你的不吵不鬧,你偶爾的小倔強,習慣了你在我修煉的時候明知道即便吵我我也不會生氣怪你,還強忍着;其實好幾次我想告訴你,芙兒很重要,哪怕任性吵鬧,還是很重要……」
「主人……」飽滿的強音,給芙兒的小小的心靈里注入無限的力量,使她勇於抗爭疼痛,倔強地咬牙不哭。
燕離身形晃了晃,險些要倒下去。劍指無法維持,緊跟着的五柄青鋼劍落在地上。他踉蹌着走過去撿起一柄,急促地喘息着,慢慢地刺穿了左手臂。每一次都感覺痛楚達到了極致,可新刺一劍,輕易就能達到新的高度。
「有點樣子了。」蔣明成滿意地笑着,「你就用你生命的餘暉,儘量取悅本座吧,她能否活下來,就看你能不能圓滿完成這個戲法了。」
「主人……主人……主人……」芙兒掙扎着想向燕離爬去,卻被蔣明成用腳踩住。「放開我……放開我……主人……求求你不要……再為芙兒傷害自己了……主人……」
燕離的視線糊了一層血,那是他不知第幾次摔倒,沾到的自己的魔血。雖然魔血流淌緩慢,但並不是不會從傷口流出來,只是出血量沒有人族那麼誇張。他透過黑紅黑紅的視線,只能看到山海在崩塌撕裂,可是他仍然勉力地笑着:「芙兒,跟主人說說,這些年你一個人怎麼過的?」又抓起一柄,往小腿處緩緩扎去。
「芙兒……芙兒認識了好多新朋友……有阿布和雙雙,阿布會馱着我在天上飛來飛去,雙雙也馱着我,在山上亂跑……小律律老是不開心,會跟他們吵架,但是吵不久,它們就都走了……藏劍峰的伯伯嬸嬸,子固大哥哥,方碩大哥哥,承彥大哥哥,他們都對芙兒很好,芙兒過得很開心……有的時候,芙兒太想念主人就會哭,子固大哥哥會安慰芙兒,逗芙兒笑,方碩大哥哥會煮好多好吃的菜,承彥大哥哥會給芙兒好多閃光的寶石……每次芙兒做夢夢見主人,主人看着芙兒總是說:『芙兒啊芙兒,你怎麼越長越小了,越長越小了……』芙兒總是說:『主人不要不要芙兒,芙兒會乖乖長大……』」
暗紅的魔血越流越多。
「看看天策樓寫的什麼,這傢伙哪裏無辜,分明就是魔族啊。」眾人冷笑聽着利刃入肉聲,冷笑看着沾血的劍尖從另一頭穿出,看着燕離再一次控制不住地摔倒,
42、與邂逅的幻境道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