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為了意氣之爭,把命給丟了。」
他的話語,引起了數人的附和,「認輸吧燕離,你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不要白白葬送在這裏!」
假如燕離在這裏認輸,張志雄就不得不撤刀,這是演武台的規定。如果他在對手認輸後依然狠下殺手,那麼將以殺人罪論處。
事實上,燕離很清楚自己的手在抖,他更清楚的是,他抖是因為離崖越來越重了。
是的,洗心訣的運轉,除了施展青蓮以外,從頭到尾都沒有中斷。
茫茫天地里,洗心劍的劍身已變成了深沉的純黑色,整個空間都被它渲染得一片黑暗,不再混沌,卻像泥沼一樣,無形之中,透着難以喘息的沉重。
燕離抬起頭,對上半空中張志雄的視線,嘴角上揚,「真是一場愉快的對決,不是嗎。」
張志雄面無表情地看着燕離,他的怒火已傾泄而出,腦袋全然冷卻下來。他的眼神從燕離的臉轉到離崖上。
劍身一開始是半透明的,如薄紗似的,不知什麼時候,變成徹徹底底的純黑色。能變色的寶器不是沒有,可通常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聯想到燕離入學第一天的傳聞,他忽然不可思議道:「洗心……」
「訣」字尚未出口,燕離突然低吟一聲,「亂世城!」
由洗心訣吸收的外部力量頃刻間湧出。燕離的身形一閃,瞬間越過張志雄。
啪嗒!
百鍛刀突然斷裂。張志雄從半空中落下,表情凝固在不可思議上,並止不住地往前踉蹌,幾步後站定、跪倒,如遲暮的老人,上半身頹然下來,再也不動了。
燕離像擺脫了千鈞重負,挽了個優美的劍花,然後歸鞘。「把我的不吉,送給你。」
噹啷!
斷成兩截的百鍛刀,摔在他身後。
清脆的金石交擊聲,使得台下眾人如夢方醒,大張的嘴,恐怕塞得進一個鴨蛋。
演武台邊緣,負責監視的公證司官員從驚愕中回神,連忙上去宣佈結果,並勘定文書,然後回公證司錄籍造冊。
這場對決很辛苦,但很值得。
張志雄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可惜是武神王霸的外甥。
「裁決司辦案,不想死就給我滾開!」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聲暴喝,就見上百個黑色勁裝披各色大氅的冷峻大漢衝過來,粗暴地推開人群,來到演武台下。
班中出來三個人,其中兩個赫然是余行之父子;另外一個,長了一張尖長的臉,其貌不揚,極顯陰沉之能事,下巴蓄一撮短須,披着血紅色的大氅,在滿目藍黑灰的大氅中,顯得格外顯眼。
余牧人看也不看張志雄的屍體,指着燕離厲聲叫道:「燕離,現在懷疑你跟黑道勾結,證據就是你手上的寶器,證人已經交給裁決司,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一聽是裁決司,被粗暴推開的人群,滿肚子的怨氣卻不敢發作,乖乖地躲在遠處。
那披着血色大氅的男子負手一躍,便來到台上。他身後立時有數條大漢竄上去,將燕離團團圍住。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燕離一語不發,便將離崖丟給那男子。
那男子接過,目光陰鷙冰冷,瞥了燕離一眼,又觀察兩眼離崖,吐出兩個字:「帶走。」
演武台上的形勢變幻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裁決司還是介入了啊!」唐桑花眼看燕離被裁決司帶走,沉吟片刻,自顧自離去。
「看,我就說他的實力不過如此。」葉晴冷笑一聲,也跟着離去。
王元慶冷沉着臉,盯着張志雄的屍體看了一會,轉身走了。
……
燕離被押走,但地點卻不是裁決司,而是京兆府。
這是余行之要求的,希望由他來審訊,然後定罪。
京兆府大堂,坐在「明鏡高懸」牌匾下的余行之,確實有那麼幾分氣度。那披着血紅大氅的男子,就坐在他身旁。
啪!
驚堂木重重拍桌,余行之冷冷道:「燕離,府堂之上,為何不跪!」
燕離的手腳都被上枷,卻傲立堂中。非但沒有下跪的意思,根本連正眼也沒看過余行之。
「書院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