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海戰敗之後,葉蘇連着喊了三遍,都無人應答。
城中六扇門三大高手,已兩人敗於葉蘇之手。更可怕的是,兩個人加起來也不過是三招。
「這葉蘇,真的只是固氣期?」甘禮臉色陰晴不定,心中隱隱生出一個恐怖的猜想,喃喃道:「若這葉蘇扮豬吃虎,境界實為入境,只怕等他玩膩了,這朔水城真會被他一人屠盡。」
「不會錯,葉蘇只是固氣。」一人漫步走到甘禮身邊:「固氣六層,我可以肯定。」
甘禮側頭:「原來是杜捕頭。」
杜源江,固氣十層,此時朔水城中三大六扇門高手的最後一人。
「杜捕頭如何這麼肯定葉蘇只是固氣六層?」甘禮問道。
杜源江年近五旬,留着三縷鬍鬚,一對細目精光微露。「我所修習的心法為《大普心經》,入境之下,無人可以逃過我的眼睛。這葉蘇若是入境,我又豈會將他看透。」
甘禮一抱拳:「杜捕頭如此有信心,何不下城一戰?」
杜源江目光陰冷,一言不發。甘禮只被注視了一會,就感覺涼快了很多。
在六扇門之中,這杜源江的輩分極高。現在的西平劍府總捕頭李元奎,威武劍府總捕頭鄭源,都曾經是他的師弟。
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入境,並非他修煉緩慢。杜源江十七歲時便已經固氣十層,只是此後三十多年,從未嘗試過入境。各種猜測聲音很多,有好的也有壞的,可杜源江從來不在乎,一直我行我素。
杜源江瞅了甘禮一會,突然一笑,朗聲:
「我六扇門已有兩人出戰,雖敗卻也不失風骨。可是堂堂大漢邊軍,卻一直坐視宵小在鎮守之處逞凶。難不成在今日,我大漢的城牆,只能由差役來守護了麼?」
杜源江的聲音不算洪亮,卻也足夠城上城下聽的真切。士兵們各個臉漲的通紅,甘禮的表情更是難看。
「這老東西,此言實在誅心。」甘禮咬牙切齒。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他別說泰山郡南營校尉了,這兵能不能當成都兩說。
甘禮一咬牙,正待說話,忽聽得後方一人大吼。
「區區小賊也敢逞凶,某家擒你!」
甘禮回頭一看,是軍中的一名伍長。
這伍長在軍中也算悍勇,可境界卻只是內息期。沒等甘禮說話,那伍長已經衝下城去,騎上戰馬,直奔葉蘇衝去。
甘禮眼睛一亮。
「對啊,既然是豎旗單挑,騎戰自然也在許可之內。」
甘禮身在軍中,自然知道軍隊的特點。在大規模的戰鬥當中,若是被騎兵擺開陣勢,固氣期高手也逃不了什麼好。雖然現在沖陣的只有一人,可葉蘇現在堵在城門處,地勢狹窄,說不定……
噗——
一道血箭激射而出,那悍勇的伍長從馬上一頭栽落。
對於尋常的固氣高手,騎兵沖陣卻有一定威脅。可是葉蘇的劍路一直都是乾淨利落,從無花招。對他來說,單個的騎兵沖陣,基本等同飛蛾撲火。
看着倒地的伍長,葉蘇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再度堅定起來。
今天既然來到這裏,葉蘇就有了覺悟。別說只一個悍勇的騎兵,即便只是一個百姓拿着鐮刀衝過來,葉蘇的劍都不會有半分遲疑。
「下一個!」
手握三尺劍,便當一往無前。
杜源江在城上連連搖頭:「可嘆,可悲……不過一個殺人狂徒,竟然單人單劍堵住了城門。傳將出去,這不僅僅是我們這些人的恥辱,更是大漢朝廷的悲哀……」
「殺!!!」
杜源江話音未落,又一名騎兵衝出。
葉蘇揮劍。
馬過,人落。
隨後是一名捕快,連內息都沒有,但依然仗劍殺來。
杜源江的一席話,不光激發了邊軍們的戰意,捕快們同樣是熱血中燒。一個個騎兵輪番沖陣,一名名捕快陸續仗劍而出。
葉蘇同樣沒有猶豫,腳踏圖騰劍陣,長劍時起時落,血光飛逝……
「我懂了。」甘禮四下看了看,咬牙看向杜源江,壓低聲音道:「你是想用這些人的命,來消耗葉蘇的體力嗎?杜源江,你有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