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換航向?」阿芝莎笑道,「現在全印度洋都是你的艦隊,連納格普爾都武裝了一個艦隊出海,不誇張的說,現在至少有5個艦隊想要我的命。我願意這樣亂跑?我根本就是在逃命。」
方閒一怔,自己還在納悶語嫣怎麼還不來救駕,原來是阿芝莎太精了,這就是海盜的直覺,簡單來說——欺軟怕硬。有肥羊出沒,他們會橫跨一個大洋來栽你。有正規軍圍剿,他們便會像迷失在百慕達一樣玩失蹤。
「既然船長你真麼精明,我也就不賣關子了。」方閒正色道,「我做的一切不過是要達到藏寶圖所在的地點,如果那裏埋藏着血浴月牙刀。我不會有一絲非分之想;如果是別的什麼,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
「不惜一切代價?包括搶奪麼。」
「當然。」
方閒不覺間已握緊腰中鋸齒大刀,雖然阿芝莎幾乎是這個世界劍術的第一人,可他田家七十二路刀法也不一定就差到哪去。
「呵呵(一聲)。」阿芝莎將煙灰倒入海中,「我保證在你拔刀之前,喉嚨就已經開花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
阿芝莎眼神一狠。便要抽刀。
「師父!娘子!」此時達爾巴持着兩根烤羊腿過來,「我討來的羊腿,大家來吃。」
「不是娘子,你是媽媽。」
「知道了娘子,在我們的語言中,娘子就是媽媽的意思。」達爾巴大笑着送上兩塊烤羊腿。
阿芝莎哼了一聲,還是接過烤羊腿:「同樣是東方人,一個狡詐得可以無視神靈,一個樸實得可以感動神靈。」
方閒暗笑,達爾巴樸實就不會喊你娘子了,老外果然好騙,連達爾巴的智商都可以一展喉舌了。
「算了,我不吃了,達爾巴你陪娘子吃吧。」方閒一甩手,達爾巴機會難得,還是再找機會吧。
「你的艦隊將我們包圍了。」阿芝莎啃了口羊排,「想辦法調走他們,我會即刻去尋寶。」
方閒猶豫了一下,阿芝莎並非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只是長期飄蕩在海上,缺乏必要的安全感,行為總是會小心翼翼。
看來如今只有自己先放下戒備,才可以讓她放下戒備。
「好的,我會想辦法的。」方閒說着,便要離去。
「等等。」阿芝莎突然眯眼凝目,望向遠方,而後將吃到一半的羊腿扔到海中,「看來不用你想辦法了。」
「嗯?」方閒正納悶着,瞭望手敲響了警備鍾。
「敵襲!!敵襲!是武裝艦隊!!」
方閒與達爾巴同時望向對方。
方閒——是語嫣來了!
達爾巴——師娘還是來了……
阿芝莎瞪了方閒一眼,也不多言,沖回操舵室。
瞭望手確認敵艦後喊道:「是方家水師第一艦隊!」
「媽的,還敢上門。」安吉魯怒喝道,「幹掉他們!老子最近錢夠花了!」
「閉嘴。」阿芝莎罵道,「這次行進的速度是上次的幾十倍,別再指望他們是餓死鬼。」
「可是媽媽!」安吉魯捶胸頓足地勸道,「媽媽不相信我們?」
「他們的水手配備是我們的兩倍。我沒必要拿孩子們的命去冒險。」阿芝莎命令道,「轉舵,乘風逃遁,他們的艦船只有兩張小帆,順風的話還有機會!」
海盜們領命,一個個衝上桅杆,配着轉舵的方閒轉動着大帆。
剛剛乘風掏出不遠。瞭望台又傳來噩耗。
「媽媽!正前方向又有一股敵人,這次是帆船艦隊,天啊。好大的帆!」
阿芝莎思索片刻,令道:「全速前進,殲滅敵人。」
「是!」
方閒一直在角落中觀察着阿芝莎的判斷。聽到此處,不覺心中一凜。
這就是直覺麼?
顯然,現在的情況是語嫣醞釀已久的包圍戰。
經過十幾天的努力,語嫣已經知道窮追是很難抓到阿芝莎的,憑藉他的智商,策劃出一個局讓阿芝莎中招,而後形成包圍網應該不是難事。
四個方向十字包圍顯然是最穩妥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控制好風向與各船的機動力。語嫣既然出兵,一定是四個艦隊主力進出,四面楚歌的設計。
方閒可以想像。如果阿芝莎轉變航向的話,給鐵甲艦追上之前,一定會再次碰壁,這些一定都在語嫣的計算中。
可不想,阿芝莎不走尋常路。竟衝着第三艦隊沖了過去。
第三艦隊是李華梅的中國帆船跑艦隊,十分脆弱,配備水手也相對少一些,要在鐵甲艦的掩護下才能發揮戰力,如果是阿芝莎這種大型帆船艦隊正面迎擊的話,勝利的可能微乎其微。
就像八卦陣一樣。只有一個生門,你敢闖才能活,沒想到阿芝莎還真就往裏撞了。
「媽媽!敵人也轉向撤退了!」瞭望員興奮地喊道。
「嗯,繼續全速前進,不用理會他們。」
方閒望着急急忙忙轉向的第三艦隊,也是鬆了口氣,好歹是避過了硬生生廝殺的戰局,再給語嫣更長的時間,她一定會有更縝密的計劃。
這邊正興奮着,卻見方家第三艦隊向旁一側,全副鐵甲艦的第二艦隊露了出來。
「什麼?」阿芝莎驚呼一聲,「誘餌?!!」
瞭望員喊道:「媽媽,我們是轉舵還是硬拼?」
阿芝莎簡單思索過後下令:「這次逃不走了,全艦側行,準備炮擊。」
隨後,她又沖安吉魯道:「把方閒綁了過來!」
「是媽媽!早想幹了那小子了!」
遠方,大順號臨時提督語嫣見到這一幕,嘴角一揚:「傳令下去,全部艦隊散開,保持安全距離進行包圍,第四艦隊即刻壓上。敵人只有順風狀況才能逃脫鐵甲艦的撕咬,只要封住順風那一路,等於斷了敵人的活路。」
紅眼號。
身處絕境,阿芝莎反倒是笑了起來:「仗着四個艦隊,不給人留活路麼。」
此時,安吉魯氣喘吁吁地跑來:「媽媽!不好了,方閒……跳船了……」
「哼,果然是狡詐之徒。他一定是用什麼方法留下了痕跡,才能讓方家水師一路追到這裏。」
「痕跡?」安吉魯撓頭道,「媽媽,這裏是大海,不是森林。」
「我當然清楚。」阿芝莎突然瞧見了安吉魯身旁的一人,驚問道,「你沒有走?」
達爾巴站在那裏,呆呆道:「師父……沒讓我走,讓我留下保護你。」
安吉魯破口大罵:「根本就是要你刺殺媽媽!」
說着,一刀劈下,安吉魯怒火攻心,阿芝莎都不及阻攔。
一聲悶響過後,達爾巴亦然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