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娘,你急着叫我來,定是有話說。現在雖是暖和了,但這會子風還是挺涼,要不,叫他們散了,咱們進屋說?」崔氏拉着衛雁的手,就往屋子走。
「夫人!」衛雁甩脫她的牽制,大聲道,「夫人主持中饋,處事公允,御下溫和,多年來,不曾有過錯處。雁娘感激夫人,替雁娘考lǜ 細緻,分撥了這麼些人,在雁娘院子裏服侍。雁娘對夫人,不敢有任何怨言。可是這些人,陽奉陰違,各懷鬼胎,一個一個,其實沒人將主子放在眼裏。今日他們敢當面侮辱姨娘,明日他們就敢騎到雁娘頭上!請夫人,將他們調往別處當差吧!」
衛雁此言一出,那些奴才立刻跪倒在地,亂成一團,又是喊冤,又是求饒。
崔氏臉色陰沉,怒道:「混賬,主子說話,你們亂嚷嚷什麼?大小姐從前對你們寬厚些,你們就忘了本分?瞧你們把大小姐氣的,還敢喊什麼冤枉?」
計婆子嚷道:「夫人是明白人,大小姐在氣頭上,就是冤了我們,我們也不敢計較。只是,夫人哪,老奴在府里二十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先夫人都還沒進門,我們就已經在府里當差,這麼些年,忠心耿耿,大小姐這不是在奴婢們心上戳刀子麼?」
聽了這話,就連崔氏也氣得不輕。計婆子不只眼裏沒有小姐、姨娘,其實,就連她這個夫人,也沒看在她們眼裏。瞧瞧,口口聲聲二十多年的老奴,她才嫁過來五年,這些老奴,卻是已經在這活了半輩子了!
崔氏冷聲道:「這話說的不錯,你是二十多年的老人兒了,叫我這個年輕的夫人說幾句,恐怕你臉上掛不住。你別擔心,我委屈了誰也不敢委屈了計婆子你。紫苑——」
紫苑應了一聲,崔氏將語調拉得長長地,吩咐道:「去,去我房裏,床左邊第四個格子裏,拿計婆子的賣身契來!」
計婆子這才驚慌失措,叫道:「夫人,您這是?老奴一時惹惱了小姐,也是為着小姐好,情急之下才出了錯。夫人想替小姐出頭,怎麼懲罰老奴都使得,卻怎麼好端端的,提什麼賣身契?」
崔氏笑道:「不敢,計嬤嬤您是二十多年的老人兒了,比我們這些小輩都懂事明理,我們哪敢懲罰您老人家呢?」
計婆子大叫道:「夫人何必說這些氣話?老奴對夫人,可是……可是……」
「你對我,也是忠心耿耿,對吧?」崔氏冷笑道,「你的忠心,天日可表。你做得一切,都是為我跟雁娘好,你簡直就是一座守護我們、照應我們的菩薩!只可惜,我們衛府廟小,供不下您這尊大佛。計嬤嬤,您前頭路寬闊,好日子長着呢!」
計婆子變了臉,聲音拔得更高了:「夫人,您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您還真敢賣了老奴出去?老奴這輩子在衛家過活,從前的夫人沒敢給老奴臉色看,老爺對老奴,大氣兒都沒出過一回!老奴的閨女、兒子、媳婦兒,都在衛家族裏當差,老奴的小兒子,還被特許,上了衛家族裏的學堂!老奴這一輩子跟衛家拴在一起,將來,老奴還要老死在衛家,從衛家門裏發喪出去!夫人,您憑什麼一句話就攆了老奴出去?大小姐,你是老奴看着長大的,你憑什麼,發發脾氣,就讓老奴離了衛家?老奴要說難聽話,你娘都得含着眼淚忍着!老奴敬着你,可不是因為你臉蛋漂亮會勾搭男人!老奴不過是盡着本分,瞧在老爺臉上,對你恭敬三分!別自以為是地
衛雁怒不可遏,厲聲道:「如月,給我掌嘴!」
如月上前,手還未揮起來,卻被那計婆子抓住衣襟,迎着頭臉,「啪」、「啪」,就甩了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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