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看着那個人。
一身破舊的衣服,污穢不堪,也不知多久沒有清洗過,沾染着塵灰。許是因為真的太久沒有清洗,這人的身上散發着一股難聞的惡臭。惡臭熏鼻,可既然惡臭難聞,在他衝撞到自己時,小黃還是從這人的身上聞到一股疑似於東西腐爛的氣味。
味道非常的沖,也非常的噁心,從鼻腔里衝進後,差點叫小黃將今晚喝的茶全部吐了出來。噁心,那個味道簡直噁心透頂,不過最叫小黃覺得驚恐的不是這惡臭之下混雜的腐爛氣息,而是那一張臉。
雖然現在是晚上,雖然今晚這巷內的路燈壞了,雖然頂上的月光算不得清明,可他還是看到了。
那一張臉。
那個從自己身邊撞開,隨後狼狽逃離的人。
那張臉。
小黃見到老李了,那個一個月前就已經死了下葬之後又被人刨了墳的老李,試問一個已經死了並且埋了一個多月的人,怎麼可能還活生生的杵在那兒,並且還能撞開小黃狼狽逃離?老李昨晚詐屍了,並且在小黃的眼皮底下逃走,這件事壓根沒人信。以至於第二天在茶樓里聽到小黃說起昨晚恐怖的一幕,聽的人幾乎都笑着擺了手,說道。
「你說昨晚回家的時候看到老李了?我說是不是天太晚,眼花看錯啊。」
「就是就是,我看你真是眼睛花了吧!看到老李,那老李都已經死了一個月了,下土也埋了一個月,這身體恐怕都開始爛了。你說看到他?不但能走能跑甚至還能撞你,我說你是不是看錯了,錯把誰看成老李了?你平時這眼睛不是挺好使嗎?怎麼關鍵的時候就不頂用了,而且還不頂用成這幅德行?昨天咱們可是光喝茶,可沒人陪你喝酒啊,我說回去之後你媳婦要是問你眼睛怎麼瞎成這個樣子,你可別拉我們哥們幾個下水。」
這話一出,邊上的幾個哥們直接哄堂大笑,連着搖頭笑說小黃這一次的眼花得有些離譜。眼花,居然看到已經死了並且下土一個月的人活生生從身邊跑過,這不是眼瞎是什麼?只是面對着朋友的哄堂大笑,小黃臉上的恐凝之色仍在,看着這笑哄不止的兄弟們,小黃這裏也是急了,連拍了幾下桌,急着說道。
「我是跟你們說真的,沒跟你們開玩笑。」
「瞧瞧,又來了?這還不是開玩笑啊!」
「真不是開玩笑,當時他就從我身邊跑過去,因為我擋着他的道了,他還一把把我撞得連退了好幾步。雖然人是被撞了,而且那晚巷裏的路燈壞了,不過我這雙眼睛可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臉,當時離得就這麼近,我發誓我肯定沒看錯。那張臉,那張臉就是老李的人,絕對沒錯,不只是那一張臉我看得真真的,還有那一身衣服,就算那一身衣服已經滾得都是泥灰,看上去就是一塊破布,不過我還是能看得出來,那就是一件壽衣,咱們給走了的老人穿的那種壽衣。」
因為小黃的表情太過恐驚,加之一個勁的重複着這一件事,以至於開頭覺着他在開玩笑的幾個哥們,臉上的笑逐漸消了。也不知是誰先停了笑,幾個人尷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部將視線落移到小黃身上。臉上的笑意直接僵在那兒,僵在臉上的笑顯得有些詭異,不自然的吞咽過口水,其中一人乾乾說道。
「壽衣?而且還看到老李的臉?你確定沒看錯?」
「正正就從我眼前跑過去,就離這麼近?我會看錯?」
「不是眼花了?」
「眼花?哪那麼容易眼花了,你們相信我,我絕對沒有看花眼,而且也肯定不會認錯,咱們鎮子說小不小,但是也沒大到哪去,整個鎮上總共也就那麼些人,哪一個不是咱們鎮頭看到鎮尾的。要是其他人,當時的天那麼暗,還有可能因為天太暗看錯了,不過老李,我肯定沒看錯。」
「這麼說來也是,如果是其他人,是有可能看錯,不過要是老李老王和老宋,那就……」
像是說到了什麼話,還沒說完那開口接應的人就直接收聲住了口。這到口的話一收一停,突然的停收的話叫氣氛變得更加詭凝。凝沉的詭異,使得有人忍不住又咽吞了口水,隨後聽見有人說道。
「沒看錯,如果黃真的沒看錯,那不就意味着老李還沒死?又重新活過來了。」
「這人都已經死了,而且還在土裏埋了一個多月,怎麼可能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