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腮紅。口紅也是大紅色。
這裝扮不適合她。王嬌心裏想。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不過,卻也是獨一無二的喜氣洋洋。王嬌想起曾經看過的那些照片。家裏幾位女性長輩好似結婚時也都是這樣的裝扮。似乎不這樣「折騰」一下,就不是新娘子了。
小可拉着王嬌的手,眼眶裏閃動着激動的淚光,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剛才賓客太多,她照顧不過來。其實這麼多老朋友中,她只想跟王嬌好好說說話。
王嬌似乎明白小可的心。反握住她的手。漸漸的,兩人的掌心生出一絲暖意。
小可問:「你回上海過的咋樣?工作順利嗎?」
&好的。」
&子呢?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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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還那麼厲害?」
王嬌微微一笑,用玩笑的口吻說:「他老了,想厲害也厲害不起來了。」大致講了回上海後的生活,才笑着說;「倒是你,結了婚以後,是繼續跟父母一起住,還是隨愛人去部隊?」
小可的丈夫是江蘇人,在北京沒戶口,沒房子,也沒錢。
&跟父母在北京生活一段時間吧。以後的事,還沒想好。」她笑着說。
那個年代,人們最看重的是品德和工作。房子,票子,地位,雖然重要,但也沒重要到影響結婚的地步。
她們倆站在路邊聊天,一個人推着自行車慢慢走過來。小可眼尖,一眼看到他,「北平!你咋出來了?」
&里有點事。」北平淡淡地說。看了王嬌一眼,很淡的。
小可擺出生氣的樣子:「得了,我還不知道你?一定是嫌棄我家的酒不好喝!」拉拉王嬌手,揶揄說:「北平在稅務局工作,福利特好。國慶節時,一人發了一瓶茅台呢!」
王嬌瞪大眼睛看向北平。
直到此時,北平臉上才露出些許如從前一樣的靦腆,「別瞎說,哪家單位發東西發茅台啊。阿嬌,你別信小可的,胡說八道呢!」
這一聲輕輕的「阿嬌」似乎讓一切又回到了最初——那個誰也帶不走的純真年代。
王嬌問:「稅務局工作忙嗎。」
他笑着答:「還行,就那麼回事。你呢,聽說回上海了,做什麼工作?」
&個紡織廠。」
&利好嗎?」
&行。」
&地方住嗎。」
&
&來的老房子?」
&
然後兩人一同沉默。其實分開的並不久,但就是再無多餘的話可說。冷風像刀子一樣撲在眼睛裏。王嬌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她與他,終成陌路人的感覺。
張小可笑着問;「北平,你也快結婚了吧?」
&
&時候別忘記請我們吃飯啊。」
北平笑的很燦爛,「那怎麼能忘。」然後看向王嬌,「到時候給你們寫信。」
王嬌脫口而出:「包一個大紅包給你。」
北平愣一下,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凝結在一起,然後又悄無聲息的融化。他哈哈大笑。「一言為定。」然後騎上自行車與她們告別。直到他高大身影消失在街巷盡頭,小可才對王嬌說:「阿嬌,別怪我多嘴,你看我們大家都有歸宿了,就是北平這麼桀驁不馴的人也有了愛人>
&也會找到的。」王嬌把臉埋在厚厚的圍巾中。
第二天,王嬌還沒起床,就有人站在外面「咚咚」敲門。
&開門呀,是我。」
王嬌睡眼惺忪地打開門,然後看到門外笑臉盈盈的容慧。她笑着走進來,給了王嬌一個大大的清晨擁抱。
&怎麼知道我住這兒?」刷牙時,王嬌問。
&生哥告訴我的。」
&王嬌吐掉牙膏沫子,嘟囔道,「你倆現在走的挺近,有沒有發展的可能?」
容慧正幫王嬌收拾行李,聽見這話,羞得一跺腳,「姐,你要是再亂說話,我可急了!」
王嬌嘿嘿笑。看來這事有門兒。
收拾好行李,兩人坐上公交車去往容慧家。
這次來北京前,王嬌打了一個長途給徐媛,說自己要來北京參加婚禮。徐媛當時就說別住招待所,住家裏,被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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