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雲河心裏很暖。這些年遊歷了西幻和東川兩大洲,認識的人很多,唯有弈武願意將心比心,真心愿意跟他做兄弟。兩人認識的時候雖然不長,連短短的一個月都不到,但是友誼卻無比深厚。
看着雲河的影像從玉簡里消失,顏少秦心裏泛起一種酸楚的失落。從前近在咫尺從來不覺得多望一眼那人原來是這麼奢侈的,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弈武走過來拍了拍顏少秦的肩膀,笑道:「顏小子,雲河都說了他不會有事,別再哭喪着臉了,給我提起精神!等會就要穿過水龍捲,我們很快就能在下重世界跟雲河匯合。」
顏少秦呆滯地點了點頭,痴痴地望着那塊玉簡,或許他在等待,說不定主人還會發消息過來,這樣他又能看到那位美得不要不要的主人。
可是顏少秦的希望要落空了,雲河再沒有傳影像過來,而弈武也駕駛着魚形船駛進了水龍捲。耳邊嘩嘩的水聲不斷,魚形船沒入水龍捲中,順着水勢平穩地由下而上扶搖而去,很快就沖入天際雲端,穿過障壁的缺口,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這是第一艘成功穿越的船,而且還是雲河那一方的船。
弈武毫不猶豫地第一個駕船沖入水龍捲是因為對雲河絕對的信任和信服,自從弈武以為雲河有腦病這一誤會化解了,他就打從心底里佩服雲河,對雲河言聽計從。雲河說能用這種方式穿越到下一重世界那必然是真的。
除了無條件的信任,弈武還希望能起到帶頭作用,用實際行動和結果去證明雲河是正確的,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果然看到弈武的船成功穿越了,綠靈島的人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爭先恐後涌去水龍捲。
除了降落在綠靈島這一個水龍捲,其他水龍捲都在海域。沒有人這麼笨捨近求遠。所有人都把天梯旁邊這道水龍捲視為目標。
第二艘、第三艘……趕過來的魚形船絡繹不絕。在滅世的背景之下,人們逃生的意念特別強,極短的時間之,內幾十艘船擠在同一個地方,都想進入同一個水龍捲。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唐紫希,有那種驚世駭俗的本事能在天梯中飛奔。
水龍捲是他們唯一能離開這片傷心之地的希望。天知道水龍捲的倒吸還能支持多久?一旦水龍捲消失了,大家將會永遠滯留在這個只有海水的世界。
因此時間就顯得特別寶貴,哪怕是快一分一秒,生還的機會都會增大一點點。
總之,不到幾個呼吸間,已經有兩條魚形船為了搶奪最先進入水龍捲的機會發生撞碰,幸好人和船都沒有大妨,不過弱小的一方受點傷就在所難免,有幾個人一時沒站穩在兩船相撞的時候,船身晃得厲害,他們撞到船壁,撞破了頭青了胳膊什麼的。
看到綠靈島的人為了搶先後順序鬥起來,雲河皺了皺眉頭,怒喝:「你們別爭了!時間很充裕!我能掌握障壁癒合的速度,這些水龍捲至少還有半天才消失,你們給我排好隊逐艘船進去!」
也許是煉化了這個世界的緣故,當他想跟所有人表達自己的心聲時,他的聲音能貫穿整個綠靈世界,清晰無比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其實幾十艘船就算排隊進去最多就花半個時辰左右,時間的確很充足。
「狐仙大人,對不起,我們知錯了!」
「請你原諒愚昧無知的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會爭了,一定會遵守秩序。」
「狐仙大人請息怒,我們以後都不敢了……」
雲河一聲怒喝立即令這群爭先恐後的島民慚愧地低下頭,開始內疚地懺悔。最先搶路的人還誇張地在甲板跪下,向着雲河所在方向磕拜,甚至嗚嗚地哭了。
雲河的話無疑是一顆定心丸,又像一道聖旨。那些島民居然很聽話,乖乖地排着隊按先後到達的順序進入水龍捲。既然時間夠,那的確就不必急。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雲河開始修復陣法後,這些善變的島民對他簡直是奉若神明,言從計從。狐仙大人的面子真大呢!
「狐仙大人?這是什麼玩意?他們之前不是說我是妖怪,還恨不得我早點消失嗎?現在又跪又拜又哭的是怎麼回事?」雲河小聲地嘟囔着。
島民翻面的速度比眨眼還快,雲河才不相信自己修復了這個世界就能令他們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