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從未遇見他,再或者在當初推到了他後迅速跑開,那麼一切會不會好一些。
方寒想,若是再給他一點點時間,讓林肅游的人馬晚來一兩天,他或許就可以完全發現,自己眷戀的到底是哪一種觸感哪一雙眼睛,然後毫不猶豫地告訴對方,在他還尚在的時候,陪着那人四處走走,在床上多與他耳鬢廝磨,哪怕最後的結局依舊是不能善終,但是至少可以不那麼遺憾。
齊眉的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只是最開始沒人相信他這一個被層層看管,連只鴿子都放不出去的人可以幹些什麼,他們沒想到,齊眉的身上帶着一隻母蠱。
雖然也聽說過南疆苗人會以身試蠱,但是對於中原的武林人士而言,蠱術都極為少見,而且所聞都是些陰寒毒辣的招數,所以沒人想得到,為了林肅游的正義之師可以踏破魔教的每寸土地,齊眉求着蠱王之後,在他的身上種了一隻母蟲,借着母蟲對子蟲的吸引,寒衣教的位置被鎖定,也借着和方寒幾日的接觸,在方寒的身上也沾上了母蠱的氣息。
像是在面對壞人的時候,也可以拋棄自己的那些道義,為了保證已經開始人心渙散的正義大軍團結一致,他們絲毫不介意自己使出的手段是否還符合自己自詡的身份。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猶帶着血痕的下屬,再看着庭院屋檐上源源不斷出現的各色衣袍,方寒並不緊張,即使自己眼前就死了幾個黑衣下屬,但他依舊沒有為這些打前鋒的嘍囉們拔刀的打算,甚至神情有些悠哉,像是有點不屑一顧,方寒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在意的只是寒衣教,這個他自己創造給自己的容身之地,但如果這場浩劫無法避免的話,那麼他也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決心。
一場武林的盛大鬧劇,方寒下意識的看向了鬧劇的主角之一齊眉。
齊眉就站在離方寒不遠的地方,一邊保護着自己一邊向周圍巴望,方寒知道,他在等那個可以接他回去的人。
方寒的心沒有那麼震怒,這一切他的內心深處早就已經預料過了,讓他意外的是這次欺騙所造成的後果。庭院裏刀光劍影,讓齊眉的身形慢慢幻化,方寒收回視線,偏過頭,看到身側那個守在他身邊嚴陣以待的沈白,就像是自己身邊的最後一道防線,把突破進來的敵人一一砍殺。
這不是悲劇的前奏,而已然是一場悲劇了,日後的方寒總是逃避的不想回憶這段時光,但又總是忍不住想起。
若是想要理解那種心情,可以想像一場考試,已經隱隱感覺到了正確答案,再給兩分鐘就可以解出,卻要在考試時間內來不及落筆,將那個答案變成了遺憾遺留在自己心底,成了唯獨自己知道的驕傲。
只不過這個遺憾太大了。
方寒拔出了自己的刀,不是因為遇到了值得一戰的敵人,但是他並沒有與那人並肩而戰就被秦子卿攔了下來。
寒衣教如果說是方寒的作品,那麼當它出現以後,是秦子卿讓它變得更好,方寒願意帶着寒衣教和陸陸續續出現的人拼個魚死網破,但是秦子卿卻不這麼想。
&主,你先離開,我在這裏拖住他們。」
秦子卿的想法更加簡單也更加理智,沒有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根除寒衣教的,他們還有分教分壇,只要方寒還在,那麼總還有寒衣教重新站起來的一天,至於方寒,秦子卿肯定方寒的實力,這就是他最開始願意追隨方寒的理由,但是眼見來的人一波又一波,從純粹的炮灰到入門弟子,若是等到後面幾大門派的掌門聚首,即使是方寒,秦子卿也不能保證對方可以輕鬆逃脫了。
方寒看着秦子卿的眼睛,對方一向嘻嘻哈哈好不正經的雙眼透漏出的是難得的認真,一樣已經快要被方寒自己放棄的東西突然被別人很珍視地拾起,方寒看着他一時間有些怔愣。
但是現在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刻,很快庭院中已經形成了以幾個人為核心的小戰場,遠處可以看到象徵着武當掌門弟子的標識已經越來越明顯。
秦子卿看出方寒的遲疑,他有些好笑地和對方說怎麼現在突然變得有些婆婆媽媽,明明是魔教就不要再在這上演什麼生離死別的噁心橋段。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齊眉鎖住雙手拋向對方。
&是舍不下小情人就一起帶走吧,若是遇上林肅游他們,至少是個有用的籌碼。」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