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里各自安置了下來。
一夜無話,次日午時他們就到了盂縣。魏閔文也接到了石頭遞過來的信,章金寶早早迎在城門口。他四月底才過了府試,這消息還沒有來得及傳給章杏聽。
金耀看着騎着馬走在章杏馬車旁邊的章金寶,笑着問穀雨:「那位就是李總旗的妻弟?」
穀雨已經從章金寶與章杏的話里得知章金寶過了府試。十三四歲過了府試成了童生在鄉間可是十分少見的。穀雨大聲說道:「就是呢,金掌柜別看我們舅老爺年紀小,他已經過了府試,成了童生老爺呢。」
金耀微微笑着說:「是嗎?那真是可喜可賀啊。」
穀雨聽得更加高興了又跟金耀說了些章魏兩家的事情。金耀微笑聽着,時不時插嘴幾句。正與章金寶說話的章杏見了,眉頭輕皺一下,轉眼笑着對章金寶說道:「那位是金掌柜,是跟着你姐夫一道回來的,你快跟人打聲招呼去。」
章金寶順着章杏所指看了看金耀。金耀沖他微微點下頭微笑。章金寶心中立生好感,問道:「姐,這人是做什麼營生的?姐夫怎麼會跟他走在一起的?姐夫怎麼沒有來?」
&掌柜也是做米糧買賣,你姐夫是專程護着他過來這邊收糧食的。」章杏看着章金寶,低聲說道。「你姐夫他在江陵還有些事情未了。等忙完了就過來了。」
石頭在江陵那邊的事情跟章金寶說了無益。還是不要讓他們平添擔心了。
章金寶臉上現出詫異。他如今已是不小,更兼之章杏和魏閔文都攙和進米糧生意里,他多少也知道些這行的暗涌,一聽石頭是專程護送這人過來收糧食,心中便料到這人許是與西北軍有關。當下里收了散漫,驅馬過去,恭敬說道:「這位是金掌柜吧,小子姓章。見過金掌柜了,一路上多有怠慢,還望見諒了。」
金耀笑得溫煦,道:「章生太客氣了,我們打西北過來,接下恐是要打攪章生多日了,還需得請不要嫌棄的好。」
&掌柜是我姐夫的朋友,那也是我們貴客,說什麼打攪?金掌柜只管將這裏當做自家就是了。」章金寶也笑着說。
章杏聽得那邊說話,縮回了頭去。
到了盂縣魏宅之後。魏閔文特讓人收拾出一處僻靜小院來。招待金耀住下。
傅湘蓮懷胎已是足了三月,胎象穩定下來。也回了盂縣。魏雲海與葉荷香也都很好,葉荷香見了章杏,自少不了一頓嘮叨,話里最多還是落在她的肚子上。
章杏早被她說得耳朵長繭了,一貫敷衍。
葉荷香恨鐵不成鋼,指着她說道:「你這個死丫頭,怎麼說你都不聽?你怎麼就不明白,這女人要是沒個兒子,日後指不定要吃多少苦頭?」
章金寶在旁邊聽着,連忙咳嗽一聲,叫了一聲:「娘,大姐才到家呢,你少說幾句吧。」
依着葉荷香原來性子,她的話要是被兒女打了岔,一準是要發作的。也是她如今日子越發過得好了,要什麼有什麼,呼奴喚婢比之葉雲蘭家也不遜色多少。更加上章金寶又給她大大長了臉,年方十三就過了府試,成了盂縣僅次漳河前里正何永華的兒子何元青的少年童生,周圍人沒有不夸的。她看看越發清麗出塵的大女兒章杏,又看看漸長成大人的小兒子,心裏由不得想起另一個女兒來。
到底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葉荷香拍了拍章杏的手,說道:「哎,你有沒有你妹妹的消息?」
章杏一愣。葉荷香便有些怒了,「石頭不是在西北當兵嗎?你妹妹也在西北啊,怎麼,你沒有讓他打聽打聽?」
章杏看看章金寶。章金寶低着頭。在旁邊的傅湘蓮插嘴說道:「娘,石頭那是在軍中,軍令如山,連輕易出入都不能,怎麼能打聽到內院女眷的消息?」
葉荷香呆了呆,臉色有些灰敗了,對章杏說道:「罷了,是她自己要走的路,她都不認我這個做娘的,我是不會管她死活了。」
章杏心上壓了一塊石頭,頭低下了,沒在說話。葉荷香又嘮叨了一陣後,也是乏了,帶着丫頭走了。章金寶待葉荷香走後,跟着站起身來,看着章杏問道:「大姐,你真沒有她的消息嗎?」
章杏搖了搖頭。章金寶於是也低頭走了。傅湘蓮說道:「杏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婆婆的性子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