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準備第二夜裏行動。
魏閔文還是沒有放棄,仍是不許章杏跟去,奈何章杏十分堅決,加之唐宇幾個又在一邊幫腔,他也只得應許,沉着臉說道:「你非要去,我也攔不住你,只你要知道,這青蒙山非是善地,一定要小心了,緊跟着我,切不可離得太遠。我知你救人心切,但你要記住了,你到底是個姑娘家,萬事不可出頭,能不開口,就不要開口,免得被人認出來。一切事情自有我們攔着。」
他囉囉嗦嗦說了一堆,章杏一概點頭應許。魏閔文交代完畢,仍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唐宇笑起來,拍了拍魏閔文肩膀,說道:「魏兄弟,不用擔心,章姑娘這樣子沒幾個能認出來。」
春寒料峭,章杏穿着灰布夾襖,外罩馬褂,衣領將頸脖都遮上了,臉手皆抹黑了,頭上戴着氈帽,活似一個跑腿的小廝。
魏閔文看了看章杏,還是嘆氣,搖了搖頭,但到底沒再叨咕了。
這日,他們早早用過晚食後,幾個人分頭出了城,在距離晉安城約兩里的青蒙山山腳下碰面,貓在樹林子裏,又等到了天黑下。幾個人從包袱里取出夜行衣換上,頭臉都遮住了,只余了兩隻眼睛在外面。
都收拾妥當了,幾個人相互看一眼。王繼業點頭,沉聲說道:>
魏閔文拉了拉身後章杏,低聲說道:「跟緊了,切勿走丟絕世神通。」
進山路線是唐宇在晉安巡防營弄到的,白日他與劉金來已經在附近轉了一圈了。
他們順着探明路線行進,待到了一處山腰,在前面領路的唐宇招手讓大夥停了下來,低聲說道:「穿了前面的一線天,就是張天逸的地盤了,兄弟們都小心了。」
王繼業回身看一眼,低聲說道:「火摺子滅了罷。」
周海天立時丟了火摺子,用腳踩滅。
周遭一下子黑下來,山影叢叢,有不知名鳥突然拍着翅膀飛上了空。將魏閔文驚了一跳。
王繼業抬頭往上看了看,低聲說道:「沒什麼,不過是只鳥罷。」
魏閔文抹了抹額頭上冷汗,看了看身後。章杏只齊他的肩膀,臉面皆看不清楚。群山浩浩空寂,尤顯得她瘦弱。
魏閔文心中又起懊悔——真不該許她一道來的,她箭射得再好,那也是個姑娘家。
魏閔文不禁又低聲說道:「小心點,跟緊了。」
章杏聽話,又向魏閔文靠近了些。
那一線天易守難攻,肯定有山匪把守放哨,他們往要安然從那裏通過,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先前商定的路線就是避開這裏,從一側山崖攀上去,繞開一線天,進到山谷里去。
他們到了山崖下,拿出預先準備的繩索鈎釘。他們中間劉金來是個山里娃,翻山越嶺乃是強項,頭一個上山的自然就是他了。
劉金來接過王繼業遞過來的繩索,一肩背上,將鈎釘掛在腰間,手腳並用往上爬去。
魏閔文見劉金來身影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模糊,知這山定是不矮。
劉金來身影消失了許久,垂下的繩索總算傳來一陣晃動。王繼業說道:「好了,他上去了,魏兄弟你上吧,有我在這裏,不會讓章杏有事的。」
魏閔文遲疑片刻,沖章杏點了點頭,順着繩索往上爬。
他上去了,就該章杏上。
王繼業轉頭,看見章杏正將弓弩背在身上。她矮他許多,在他們幾個中間最是瘦弱了,好似個還沒有長成人的男娃子,但動作毫不含糊。他雖是看不清楚她臉上神情,但從她乾淨利落的動作里,他就能猜出,她一點也不害怕。
王繼業將手中繩索交到章杏手上,低聲說道:「手抓緊了,不要往下看。」
章杏點了點頭,順着繩索,一點一點往上爬。這面山崖雖是陡峭,但還是有許多落腳之處,且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個鈎釘勾着繩子釘在山崖上面。
上路早就有人探過,倒也不是那麼難上,但這時節才入春沒多久,山里夜裏,更是寒索。章杏覺得手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行動格外遲緩。
她從前雖是翻過比這更陡峭的山,但也不敢大意,不低頭往下,只盯着手中繩索,往山攀爬。也不知爬了多高,她就看見上方的兩個人頭了,漸近些,就看見了魏閔文擔憂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