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珞一想也對,便應了下來。景昀又瞧了她好一會兒,俯下身來在她唇瓣摩挲親吻了片刻,寧珞見他磨蹭良久也不動身,不由得羞澀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該走了,不然早朝就要遲了。」
景昀在她耳畔輕聲道:「到了別院,替我燉一碗綠豆湯,要豆汁濃濃的那種。」
「好,我親手替你燉。」寧珞興致勃勃地道。
景昀這才戀戀不捨地站了起來,大步出了臥房,又細心地替她掩上了門。
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斂了起來,景昀的眼神凝肅,招手叫來了景勒,對着他耳語了幾句,景勒的眼神驚愕,卻強忍了下來,鄭重地點了點頭。
夏日的天亮得分外早,這才剛過卯正,一輪紅日便從天際探頭出來,在正清殿前灑落了一層金色。朝臣們三五成群候在偏殿,偶爾小聲地交頭接耳幾句。
景昀站在人群中,身姿挺拔,神情冷肅,周邊的大臣們仿佛被他的氣場所懾,不自覺地便都離他一丈之遠,唯有鄒澤林,笑嘻嘻地從他身後過來,拍了他肩膀一掌:「元熹,信義侯回來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今晚不如到歸雲居定個位置,我們一起聚一聚。」
景昀瞧向前方,只見信義侯趙倬正正在和幾名老臣寒暄,三公中僅剩的太傅鄒沐意、宗正靖王楊魯、翰林院大學士徐秉安,而瑞王楊彥則一臉聆聽的模樣,淺笑着站在他們的身旁。
趙倬正剛正忠義,景昀對他素來執弟子之禮,兩人相處甚歡,這兩日的異常,讓他本能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看着信義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澤林,你確定下朝之後,我們還能約得到信義侯嗎?」
鄒澤林有些摸不着頭腦,還沒等他再問,前面傳來一聲唱偌,朝臣們立刻噤聲肅然而立,幾位老臣在前面領頭魚貫而入,文武官員分列兩旁,各自在正殿中站好了位置。
隨着幾聲輕咳,盛和帝緩步而出,坐上了龍椅,群臣躬身行禮,三呼萬歲。
各部輪流上前,開始上奏摺回稟六部事宜,這半年來,除了南方屢降大雨,要嚴防洪澇天災之外,大陳各地都還算太平,工部擬了個興修水利的摺子,戶部核算要多少銀兩,哪裏需要削減;又有吏部的半年考績將近,吏部擬了一個外派巡察人員清單,恭請聖裁
盛和帝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聽着臣子上奏,間或問上幾句,偶爾還說上兩句打趣的話,讓朝堂上的氣氛輕鬆了許多,唯有南方少民和本地漢民衝突一事,君臣來來去去商討了好一會兒,有說要嚴刑厲法鎮壓少民,有說要優撫懷柔感化少民不一而足,到了最後也沒有定論。
眼看着日頭高掛,盛和帝見這事今日也暫時決斷不了,便讓鴻臚寺、吏部一起推舉幾個前往南邊治理的人選,到時再議。
大殿上驟然安靜了下來,盛和帝的目光從朝臣身上一一掠過,最後停在了景昀的身上,他的嘴角帶笑,眼中一片柔和之意:「諸位愛卿,今日朕有一件要事要公之於眾」
盛和帝的話音未落,宗正寺宗正靖王楊魯忽然出列打斷了他的話:「陛下且慢,此事有了些意外,需從長計議。」
事出突然,這樣阻攔天子之言,實乃大不敬之罪,楊魯乃盛和帝的皇叔,為人嚴謹寬和,對盛和帝向來尊敬有加,從來不干涉朝堂中事,今日也是應盛和帝之邀才上朝的。盛和帝的目光一緊,驚愕地看着他:「皇叔何出此言?」
「陛下,臣也有十萬火急之事啟奏,」信義侯出列,神情肅然,「事關大陳危急存亡,還請陛下聖裁!」
盛和帝的臉沉了下來:「北周和談一事,愛卿不是已經上過奏摺了嗎?奏摺上一切順利,兩國都已經互換了國書,難道還會出什麼變故?」
信義侯撩袍跪倒在地:「的確出了變故,不過不是北周,而是我們自己,此事事關國祚,一不留神便將葬送大陳百年基業,臣得知此事後不敢大意,星夜便趕回京師。」
一聽信義侯之言,朝臣們都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要知道,信義侯為人嚴肅忠正,不是虛妄之人,早年立下赫赫戰功,在盛和帝繼位之初便盡心輔佐,又從不插手皇儲和黨派之爭,是盛和帝最為倚重的武將之首。
盛和帝滿腔想讓景昀認祖歸宗的
第1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