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撤掉還在用力撐開他胸膛的雙手,卻漏掉看見他眸底深處隱匿住的那一抹得逞的精光。
靳如歌一頭烏黑妖嬈的大波浪長捲髮,沉靜內斂的氣質,配合一身白淨優雅的大擺連衣裙,在一瞬間讓凌予懷疑他是不是認錯了人。
腦海中那個一身軍裝,剪着假小子短髮,放肆的,任性的,叛逆的,哭天喊地說就算他是她的舅舅,她也一樣愛他至死方休的小瘋子,在她毅然離去的三年裏,沒有一天不被他深深埋藏在心裏。
怎麼她一回來,他反而對不上號了?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卻見她忽然深吸一口氣,然後揚起絕美的小臉沖他很商業化地笑了笑,眼神里明顯的疏離,口吻也是從未有過的陌生:「先生,我真的不記得你。」
凌予靜靜審視她的臉,下一秒,她被他緊緊相擁,兩具曾經契合過太多次的身體,於三年後,重新緊密地貼合。
她的臉在發燒,他卻將性感的薄唇湊近她的耳畔,揶揄道:「我穿上衣服,你就不記得我了?還是說,非要我在你的身體裏面,你才能想起我來?」
靳如歌不可思議地瞪着他,她想像不出一個纖塵不染倨傲自負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了肉里。
他眷念地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她的頸脖,細細婆娑着她細嫩的嬌膚:「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做過的男人,也能忘了?」
她的身子如同遭遇雷擊!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與他再度重逢的畫面,每一次在腦海中演練,她都告訴自己,堅強,淡定,然後無視他!
然而她卻無法忽視自己內心澎湃着的情感。
她這才發現,三年了,哪怕只是背對着聽見他的聲音,他一樣可以輕易操控住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想到自己兩歲半的兒子,靳如歌告訴自己,即使她控住不住自己的心,但是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控制住自己的言語。
不管怎樣,她不能讓自己可愛無辜的兒子背上「亂lun產物」的罪名。
她貼近他的耳畔,詭異地喚了一句:「小舅!」
凌予身形一僵,周身的氣場因為她的一句小舅瞬間散去。
眼眸流轉到她的小臉上,他終是選擇放開了她。
一旁的張經理看的目瞪口呆,凌予冷冷掃了他一眼:「這幅畫,我打包了,這個女人,我帶走了。」
說完,他麻袋一樣拖着她大步朝外走去。
「小舅!你幹嘛?」
「你不是死也不肯叫我小舅麼?我帶你去醫院驗dna,我倒是想知道,我是你哪門子的舅舅!我和你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三年前,k省,b市。
靳家書房。
靳如歌咬着唇,站在父親靳沫卿面前,面色死灰,內心忐忑。
父親手裏此刻緊緊捏着的,就是她的高考准考證,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壁鐘上的時間,眼睜睜看着分針一點點挪到了12的位置,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又等上了一分鐘,這才睜開眼拿起電話,開始撥打查分熱線。
靳如歌的額角開始冒汗,因為她自己的高考成績如何,她豈會不知?
父親頎長的身影筆直站立,撥完電話,輸入了准考證的號碼之後,他迅速拿過紙筆開始記錄女兒的分數。
不一會兒,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握筆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靳如歌心想,完了!
父親掛上了電話,身子一歪往前傾斜着,雙手撐在桌面上,抽動着眼角喊了一句:「靳如歌!」
她虎軀一震:「有!」
父親抬起眼皮虎視眈眈地盯着她,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你好樣的,我身為軍區少將,什麼陣仗沒有見過?你倒是好,一紙高考成績單,就把我的三魂氣魄嚇去了一半!」
靳如歌保持軍姿站立,稚氣卻絕美的小臉除了緊張跟害怕,看不出別的。
一直沒有出聲的老媽,早就被首長父親勒令面壁站在一旁了。她看着自己丈夫那副見了鬼的樣子,不免好奇,女兒到底是考的又多差,能把他氣成這樣。
「首長,如歌的成績,有那麼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