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衙役追得氣喘吁吁,他也不在意知縣會不會被撞得滿頭包,帶着人專往小巷小道溜,到了裴家別院附近,他故意先等等後面的衙役,等到他們快要追上來的時候,往人群一溜,將知縣往漢子身上丟去——
「小賊!你想偷東西?」
仿佛是水珠落到燒熟的熱油中,噼里啪啦沸騰起來。
衙役千辛萬苦把知縣救回來,他已經被人打得面目全非,頭昏昏找不着北,雙眼滿是星星。
「來人吶,把這些刁民全都給我抓……抓回去!」
他不忘把人都給抓起來。
「大人我們是冤枉的!」
「狗官,我看你不爽很久了,該打!」
「哎喲!」
「快保護大人!」
裴朔站在樹上,居高臨下看着別院外的鬧劇,不厚道地笑了,很快又收斂起笑容,他明白,知縣是靠不住的,他壓根沒有心去追查慶寧庵的事情,他爹是開國候,開國至今不過十多年,朝廷安穩不足十年,卻連知縣都沒把他當一回事……不,知縣不是沒把他爹當回事,而是沒將他當一回事。
如果他有權有勢,何必還要看人臉色,連為阿瑤討個公道都不行!
喧鬧離他遠去,福伯指揮雜役打掃門外一地的爛菜梗雞蛋殼,他統統聽不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越想越偏激,眼睛紅了起來佈滿血絲,一拳捶到樹幹上。
「裴朔,你站在這麼高幹嘛?枇杷又沒結果。」
阿瑤的聲音撥開迷霧,找到角落的他,將他拉了回來。
他低頭,阿瑤昂着脖子,小小一隻,「阿瑤,你什麼時候才能長成一隻小豬啊。」
她對着裴朔手動再見,「我再跟你說話我就是豬!」
氣得她轉身就走,還不忘記掐了雞,「喔喔喔!」
「嗷!」公雞吃痛,恨不得張開翅膀,低頭就啄阿瑤好幾口。
出門沒看老皇曆,讓她嘴賤!讓她手賤!都是裴朔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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