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就先沙啞的回答了,「沒事。」
頭仍然昏漲,甚至痛。
他說是這麼說,但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很難受,眉頭蹙得緊緊的,額上還遍佈着細細密密的冷汗,溫薏對腦震盪沒什麼概念,見狀還是決定讓護士過來看看,伸手想去按鈴。
可她的手沒能抽回來,因為被男人按住了,就貼在他的臉上。
男人的眸還半闔着,儼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呼吸很重,略帶不明顯的紊亂,臉色半分泛白,極長的眼睫毛在他俊美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輪廓透着淺淺的恍惚。
就在溫薏不知道這男人怎麼了的時候,人突然就被他抱住了。
若有若無的藥味襲擊了她的嗅覺,她一下就怔住了。
晚上她幫他大概的擦了遍身體,換上病服後便讓他休息,他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啞聲問她,「現在三點多快四點了,要不要在這兒睡幾個小時,等明天天亮後再回去?晚上的雪沒停,等到早上應該會有人清理道路,比現在回去安全。」
雖然溫薏不認為他出車禍,她又能出什麼事這麼衰,但想了想明天的打算,她還是點頭同意了,簡單的跟她哥哥說了之後,他便點頭同意了。
溫寒燁當時還道,「你明天不用去公司上班了,在醫院照顧他吧。」
他雖然覺得墨時琛受再多的冷待都不為過,但除非他們要分,否則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何況懷孕的是他妹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到時候沒個男人在旁邊噓寒問暖,那不好的還是他妹。
她想了想,也點了頭。
就這樣,溫薏就在病床跟他擠着睡,打算睡三四個小時就回莊園去給他拿換洗的衣服,在醫院總歸還是沒自己家裏睡慣了的床舒服,再加上懷孕也不像平時睡得那麼踏實,所以身旁男人一有異樣,她人就醒來了。
被他抱着,她顧慮着他身上的傷也沒怎麼掙脫,只問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
墨時琛抱着她躺下,下巴埋入她的肩窩,深深嗅着來自女人身上的氣息,漂浮躁動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了下來,手也探上了她的腹部。
她懷孕也就兩個月左右,摸上去平坦得看不出那裏已經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可他還是來回的摸着,像是已經摸到了什麼。
溫薏還很睏倦,本來就是半夜被從被窩裏拉起來趕來醫院,折騰了一通後躺下睡了一兩個小時,又醒來了,她打着呵欠問道,「要不要叫護士過來看看?」
「不用,」他稍微的撐起了身子,低眸看着她困意很濃的臉,心頭軟如棉花,低低的哄道,「睡吧,今天晚上你回莊園或者溫家睡都可以,在醫院你睡不好,等過幾個小時天亮了,我再叫醒你。」
她聞言就迷迷糊糊的說了個好字,然後便又睡下了。
光線很明亮,她大半邊臉都埋入了枕頭上,因為他抱着她的動作,使得她幾乎靠在他的懷裏入睡的,墨時琛靜默無言的注視着她的側臉,手指輕輕撫上。
末了,燈很快熄滅。
他其實還很想借着這光再仔細看看她現在的模樣,只不過強光之下她會睡不好甚至睡不着,只能作罷。
…………
天亮以後,雪還在靜靜的下。
清晨的雪景有種別具一格的清冷靜美。
饒是晚上睡得不太好,溫薏還是在平常醒來的時間自然的睜開了眼睛。
一張英俊沉靜的臉躍入她的眼帘。
有那麼幾秒鐘,溫薏以為她並沒有醒來,而是進入了另一個夢境當中。
男人側身撐着頭,正低頭注視着她,雖然身上穿的是病服,額頭也纏了一圈白色的繃帶,但臉依然是俊美的,氣度也還是矜貴,唯有雙目眸色太深,晦暗濃稠,滿滿的都是些她不太懂的情緒。
他背朝窗,還很昏暗的光線里紛飛着白絮般的大雪。
四周無聲,是靜謐的美。
她睫毛動了動,還沒說話,男人已經低低的出聲了,「才七點,就醒了?」
溫薏眨眨眼,這才有了點真實感,「你昨晚沒怎麼睡才是……怎麼這麼早醒來了?」
而且看他雙眼清明,不是剛醒的。
她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