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澈針對秦太后的這道聖旨,向天下布了一篇檄文——《討秦氏檄》。
這篇檄文言辭激烈,上面列舉了秦氏的數條罪狀,說她臨朝聽政、殘害忠良;牝雞司晨、包藏禍心,將帝王視做傀儡,做出很多殺害沈氏皇族宗親的事情。
更有甚者,用「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愛舉義旗,以清妖孽」來號召天下百姓共同討伐秦氏太后。
在檄文里,沈澈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說秦太后假傳聖旨,目的是為了挑起沈氏宗親內戰,好坐收漁翁之利,末尾更是用一句「且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來告訴沈氏宗親和天下百姓,秦太后篡奪江山,掌控天下的野心。
此檄文一出,天下皆驚,更是讓民間許多有識之士沸騰起來。
許多壯志未酬的青年男子,亦或是懷才不遇的文弱書生,都試圖用自己的力量,來對秦太后篡政一事來矯枉過正。
一時間,大寧境內許多男子紛紛千里跋涉,來到宜國,報名參軍;也有很多文人墨客,揮筆疾書,類似《與秦太后之罪狀書》、《為百姓討秦氏檄》、《北征檄文》、《祭寧高祖陵寢文》等紛紛流傳,天下不安。
而這件事情,似乎也成了寧宮和宜國之間開戰的導火索,畢竟民之所向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眼看沈澈操縱民心,甚至將民眾的輿論引導到他的那一邊,讓秦太后站在口誅筆伐的風口浪尖上,她又怎麼會善罷甘休?
於是,秦太后選擇用武力鎮壓,連續兩道聖旨,氣勢洶洶的直逼宜國。
調京畿衛巡防營三萬人馬南下,陳兵宜國邊境,聽從秦元凱調遣,以防止宜國偷襲;另一方面,從北境調集三萬人馬回朝,試圖以絕對的數量優勢,打壓宜國。
北境的駐軍大部分都是秦家軍,也就是秦元凱的兵馬,也就是說秦太后試圖用秦家軍來擊退宜國,以保衛京城的穩固,和她手中的權利。
事態的展越來越嚴重,當顧清銘聽到秦太后最後一道聖旨的內容時,一股怒氣從心頭湧起,向來儒雅沉穩的他,也不由得微微用力,把手中的筆掰成兩半。
咔嚓一聲,筆斷了,雲瑤看着顧清銘隱忍的神色,心中嘆息,便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說道:「你是不是在擔心北狄趁機入侵?」
「阿瑤,你年紀輕輕,從未行軍打仗,也不曾直接參與政事,可連你都明白的道理,她執掌政權這麼多年,怎麼就看不明白?北境軍不能動!」
饒是顧清銘心中選擇了沈澈,可雲瑤清楚,他選擇的其實是沈氏皇族,是天下百姓,他是不忍看到天下江山在秦太后的手中被折騰的不成樣子,更不忍心看到秦太后殘害忠良,為了鞏固秦家的勢力,就任人唯親。
而現在,秦太后居然愚蠢到要抽調北境的秦家軍回來與宜國對抗,這分明就是自掘墳墓!
昔日顧清銘在北狄征戰,因為戰無不勝,再加上顧家軍驍勇善戰的威名,所以北狄不敢來犯;後來,秦太后為了將守衛北境的功勞給自己的親侄子秦元凱,就愣是把顧家軍調回京郊大營,派秦家軍去駐守,甚至還在北境修建了城牆,以確保萬無一失。
顧清銘當時雖然不願意,可為了顧全沈澈和沈澤的大局,還是答應了,因為只有他在京中的時候,很多事情才能夠順利進行。
然而現在,秦太后抽調北境軍,也就意味着北方邊境駐軍減少,而且秦元凱忙着對付宜國,主帥不在,就算有城牆,也抵擋不住那些剽悍的北狄人。
萬一北狄趁機來犯,那麼大寧就會徹底陷入內憂外患之中,整個江山會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明明很簡單就能想到的事情,可秦太后卻為了眼前的勝利,為了能迅滅了沈澈的人馬,犯下如此愚不可及的錯誤。
「清銘,你着急也沒有用,鞭長莫及。況且,秦太后也不會聽你的。」雲瑤說道,「秦太后抽調人馬回京,需要一定的時間,北狄未必也會這麼快反應過來,我們正好要去玉國,玉國的北方邊境與北狄遙遙對立,你正好可以去看看,那裏的防守有沒有什麼問題。」
顧清銘聽了雲瑤的話,也知道自己抱怨沒有用,哪怕再心煩意亂,事情已經生,他也不可能改變,唯有像雲瑤說的這樣,自己想辦法補救。
「其實說起來,秦太后犯的錯也不該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