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即使寧靜淑是個庶女,這日她出嫁,府里到處張燈結綵,走廊兩側掛滿了紅燈籠,蔓延至走廊盡頭,闔府皆喜氣洋洋的。
寧靜淑從大房出嫁,拐過迴廊,便能聽到屋裏的說話聲,算着時辰,迎親的隊伍快來了,該是柳氏教導寧靜淑往後相夫教子云雲,出嫁前的閨女,家裏的長輩都會提點兩句,她成親那會,黃氏不在了,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說了許久的話,她清楚,老夫人是怕她出嫁從夫忘了寧府,提醒她,不管嫁給誰,都是寧府的女兒,不要忘了本。
這也是她不喜歡京城爾虞我詐的原因,娶進來的兒媳孫媳,百般敲打她們出嫁從夫,嫁了人就該一門心思放在夫家,而對嫁出去的女兒,卻希望她們別忘了生養的情義,多多幫襯娘家,越是繁榮的府邸,後宅腌臢越多,寧靜淑是庶女,柳氏再看重她也不可能越過自己的親生女兒,柳氏捨不得寧靜淑的同時,少不得會警告寧靜淑,往後別給寧靜雅使絆子。
嫁了人,各有各的生活,和幼時住在一處宅子為了小事爭鋒相對不同,嫁人後再起爭執就是兩家人的事情,柳氏怕寧靜淑忘恩負義,不敢對付寧府而把矛頭對準寧靜雅,其中緣由,就和那兩府的差事有關了。
寧櫻和黃氏進門的時候,母女情深的戲碼剛落下帷幕,柳氏走不開,秦氏出去招待客人了,老夫人坐在正屋的中央,斜眼瞧着黃氏,溫煦道,「你二嫂在外邊接待客人忙不過來,你出去幫她的忙,小六在屋裏坐着就是。」
寧靜淑出嫁,來的都是和寧府走得近的人,黃氏看了寧櫻一眼,俯首道,「兒媳這就去。」
屋裏人多,寧櫻不太習慣,留意一道怨毒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她不甚在意的揚了揚嘴角,大喜之日,寧靜芳的禁足解除,這會兒坐在圓木桌前,圓目微睜的瞪着自己,好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寧櫻心思一動,正想說點什麼,身前人影晃動,衣角被人拉扯了下,低下頭,對上寧靜彤黑曜石般的大眼睛。
&姐姐來了,我姨娘說那天的事情謝謝你呢。」寧靜彤年紀小,又得寧伯瑾喜歡,老夫人最疼三兒子,對寧靜彤愛屋及烏,平日沒少關照,寧櫻是清楚的,她微微一笑,「沒什麼。」
一屋子人,有了能聊天的,即使寧靜彤年紀小,性子卻極為單純,月姨娘能籠絡寧伯瑾的心,叫竹姨娘討不了好處,不是個沒有心思的,難為生出來的女兒卻不是驕縱的。
寧櫻找了處角落的位子坐下,問寧靜彤竹姨娘的事情,寧靜彤歪着嘴角,明顯不高興提到竹姨娘,「她被爹爹禁足了,九姐姐傷了我,竹姨娘說是你傷的,氣得我姨娘差點跳河死了呢,爹爹說了,半個月內,她們不准出來呢。」
想到當日月姨娘的穿着,寧櫻失笑,這時,外邊傳來鞭炮聲,小廝通稟說迎親的隊伍來了,寧靜彤拉着她的手,朝門口拽,「姨娘說今日姐夫上門,運氣好可以多拿點喜錢呢......」
清脆的嗓音里,夾雜着對銀子的渴望,寧櫻覺得好笑,她今年十二歲了,跟着寧靜彤不太好,鬆開寧靜彤的手,小聲道,「六姐姐前幾日得了筆不少的銀錢,手裏頭不缺銀子,你和丫鬟去,人多,小心別被絆倒了。」
對上輩子只活了幾歲的寧靜彤而言,寧櫻生不出厭惡,她不喜這處吵鬧,順着走廊,拐入了另一園子,身後的喧囂聲漸漸遠了,寧櫻轉身,看佟媽媽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寧櫻噗嗤聲笑了出啦,「佟媽媽跟着我做什麼?」
&夫人有事找六小姐,還請六小姐和老奴走一趟。」
寧櫻以為老夫人所為何事,約莫是薛墨那邊動靜大,瘟疫橫行,老夫人心裏怕了,「聽靜芸說,你和小太醫有幾分交情,昨日,廚房的人說兩位管事媽媽身子不適,我擔心是瘟疫,想讓薛小太醫過來瞅瞅,又不想事情鬧開,你四姐姐剛嫁人,府里傳出什麼事,她在婆家難立足,你能否請小太醫過來?」
寧櫻坐在下首,屋裏暖氣足,她穿得厚,有些熱了,拉扯了下領子,驚訝道,「我和薛小太醫並無表情,祖母為何這般說?」她說的事情,她與薛墨是朋友那是上輩子,這輩子,兩人並無往來,薛墨為黃氏和她診過兩次脈,態度皆算不上熱絡,至少,比起上輩子,態度差遠了,她竟然不知,老夫人對捕風捉影的事會感興趣。
對她矢口否認,老夫人好似並不意味,
65.065 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