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的時候,朱老頭和博和尚來了,進門見老四在看一本《古文觀止》,朱老頭道,「女孩子不宜讀這種雄壯的古文,畢竟是男子寫的,境界你就跟不上,讀了也是無用」。
老四對老頭子是極熟悉了,好奇的問,「那我該讀什麼?」。
「讀讀詩詞就好了,女子讀詩詞是再好不過的」,朱老頭對老四的聰慧也是極其喜歡的,一過來總不改好為人師的毛病。
「叔,你這分明是指望女子無才便是德了,老封建思想了」,老四對朱老頭的想法很是不同意,她認為讀古文就是要修養的,哪裏就讀不得了。
博和尚卻是在旁邊接了話,「你又解錯了意,在過去,女人讀了書、識了字,沒有施展之處,讀書也就是閒差事。反正不求上進了,就在閨宅看上三五本淫詞俗語,滿肚子的才子佳人、贈帕遺金的風流故事。這女人上了街都是拿眉梢看人,惹的不少輕薄之徒,所以倒是鬧了不少笑話。所以後來人不問來由,才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一句話,也教女子少拋頭露面」。
老四道,「那不就是一棍子打死一杆,一網打盡?古代人也是傻子了,又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這樣的。若是正經的女孩子,在家一樣,在外一樣,舉止大方,不輕言笑,為何出不得門」。
李和道,「所有這潘金蓮不應該開窗戶啊!」。
朱老頭道,「這惹潘金蓮開窗戶什麼事?」
「影響大了去了,假如潘金蓮不開窗戶,不會遇西門慶;不遇西門不會出軌;不出軌,武松不會逼上梁山;武松不上梁山,方臘不會被擒,可取得大宋江山;不會有靖康恥、金兵入關,不會有大清朝;不會閉關鎖國,不會有鴉片戰爭八國聯軍。沒有這些殺千刀的戰爭和不平等條約,中國說不定早就超過了美國、日本,成為最發達的國家」,李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其實是誇大了事件之間的因果聯繫。
「好像挺對的啊」,老四一時沒反應過來。
朱老頭道,「對什麼對,若是潘金蓮一心要鬧花心,沒西門慶也會有東門慶或者南門慶」。
薑還是老的辣,一語中的。
老四看看時間,知道這兩個老頭子要留家用飯的,就把書放下,乖巧的去做飯了。
朱老頭把拎過來的化肥袋放在桌子上,「這些都是最近收的,要不要看看?」。
「不看了,不看了」,李和對古玩已經麻木了,去插好大門,帶着兩個老頭下了地下室,他的地下室已經快放不下了,這些年收上來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了,只知道是好,但哪裏好,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博和尚在一件件瓷器上慢慢撫摸,感慨道,「論私人收藏,這京城不說,全國你也當得第一人了」。
「論運氣,他也是當得第一人了,明明五六不通,什麼都不懂,偏偏有這麼多好東西」,朱老頭也不忘損李和。
「我感覺沒多少啊,博物館才叫多吧」,李和心裏自然是越多越好,沒開博物館的打算,可是將來買上一套大別墅,擺個幾層樓,用來裝逼也是極好的。
博和尚道,「東西在精而不在多」。
外面的地下室擺滿了,自然開始朝裏面的地下室開始擺放,李和見朱老頭擺上了一個木質手串,黃中帶綠,紋理甚是好看,就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做的?挺沉的」。
「金絲楠手珠,有點褐色,估計是房樑上的舊料做的,比不上沉香,不過也是極好的」。
李和問道,「那我拿給老四玩吧,挺好看的,女孩子戴着不錯」。
「恩」,朱老頭不置可否。
晚飯的時候,酒喝到一半,朱老頭趁着老四去燒水的功夫,卻是少有的開口求李和幫着辦一件事,「我就是問下你,要是不成就算了」。
「你親孫子?」,李和很是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了,他爸慣壞了沒什麼上進心,大學是考不上了,也沒工作,整天一副懷才不遇的樣子,看着揪心。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所以我就想你能不能幫我一把」,朱老頭說這話挺不自然的。
按照朱老頭的關係,給他孫子安排個國營單位,自是不難,可他這孫子,人情世故全然不通,進一個單位,得罪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