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實在心慌,少看一眼都睡不着覺,鼓搗着老太太帶着孩子也跟着去了學校住。
家裏只剩下何龍和李和兩個人了,何龍倒是會做飯,可是畢竟傷者呢,不是方便做飯。而李和呢,雖然現在懶病有了根本性的改善,可是指望他做飯洗衣服,還是夠嗆。
因此他天天帶着何龍下館子,每天半斤小酒,眯着眼過日子。
何龍在這邊熟悉了,也大概了解了李和的性子,終於在酒後壯着膽子說了自己的想法:「姐夫,我想在這找個工做。」
按他的想法,姐夫這邊一周的開銷,抵得上他一年的收成了,他還回去拼死累活做什麼呢,倒不是說他好吃懶做,他是勤快的,只要能出頭,他舍了命也未嘗不可。
只是他眼見了姐姐和姐夫的日子,他想着這麼多人沾着姐夫的光,他是小舅子,總有點巴望吧,回去刨地總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
小威,盧波,這些人哪個不是跟着他姐夫混的,盧波還是個瘸子呢,他比瘸子強一點吧。
李和說,「只要你姐同意,我沒意見。」
「姐夫,你知道,我姐脾氣的。」何龍當然跟她姐提過,得到的自然是反對,包括他老娘也是反對的。
「你姐是為你好。」當長兄跟長姐的自然都是一個心思,給錢可以,可是不怎麼願意他們出來冒風險,何況何龍現在還有這麼一檔子事,何芳能放心才叫怪了。
何龍低頭不語,李和看的不是滋味,立馬又換了一個話題道,「你再想想,打電報跟家裏媳婦商量一下,如果真考慮好了,我跟你姐商量。」
何龍立馬笑着道,「姐夫,我真的想好了,我媳婦也肯定聽我的。」
「那我跟你姐說。」李和沒法推脫了。
何芳自然是一口回絕,繞來繞去,話里話外,都是一個不字。
「這跟家裏不一樣,家裏一點事情,我隨便找個人都是能做主的,不是我同學就是我朋友,總給我點臉面。這裏呢,誰能替咱們做主,大的小的都能掐着咱脖子。」
「這也催着咱上進是不,照你這麼說,這裏的普通人是不是不活了?」李和何嘗不是在說服自己,他想着這些年是不是有點壓着李隆了,該讓他出來見見世面了。
「我再想想吧。」何芳依然沒有鬆口。
雖然她看見弟弟垂頭喪氣的樣子,還是有點不忍心。
最後還是老太太心軟了,她道,「我都在這了,他回去也孤單的慌。我知道你兩口子在這也不容易,我說這話也有點過分了,可誰讓你是姐姐呢,你能幫襯一把幫襯一把吧。」
她看到兒子恓惶的樣子,好像挖了她的心肝一樣。再說,萬一兒子回鄉了,她就沒多少機會見着了,心裏很是不踏實。除了兒子,她還有自己的親孫子呢,見不着就跟丟了魂一樣。
「好。」何芳抵不住老太太的攻勢。
自然要跟李和商量怎麼安排。
李和笑着道,「咱家房子多,還怕沒地住嗎,到時候房子隨便他們選,愛住哪裏住哪裏。」
何芳搖搖頭說,「這個簡單,我不操心,住我以前買的那個房子是了,他會木匠手藝,砌牆碼磚都成,讓他自己整整屋子是了。只是這工作怎麼安排?」
「這更不需要操心了,咱家沿街商鋪也多,他自己會什麼手藝,做什麼生意,他自己心裏估計有數的。他會烤羊肉,我意思是要不開個羊肉館子。」何龍烤羊肉的手藝李和是讚不絕口的,頂真的好。
何芳說,「有幾個能吃得起全羊的,猴年馬月也賣不了幾隻。實在不行,我給他找個廠子上班的咯。」
她對弟弟烤羊肉的本事是有信心的,可對他做生意沒信心。
「誰跟你說賣烤全羊的,賣羊肉串。」
「烤羊肉串,這個行嗎?」廣安門內大街到白廣路大街的牛街有不少烤羊肉串的飯店和攤子,不過都是油炸羊肉串和烤羊肉居多。
「我保證沒問題,還是看他手藝了。」
他一跟何龍說這話,何龍高興的跳了起來,說,「姐夫,烤羊肉我會。」
等不及傷好,要急吼吼的回家接媳婦和孩子。
何芳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