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腳下與眾將一起吃飯,有說有笑的時候,不遠處的城門通道卻起了騷動,他不由抬頭探望,還沒看明白髮生了什麼,一隊哨騎便從城門通道內沖了出來,然後那些軍士便指着他這邊大喊大叫。
「趙將軍就在那邊,你快去吧!」
原來是在外查探的哨騎回來了。
趙不凡笑了笑,沒再管那麼多,淡定地夾起一塊肉放到口中,與眾將繼續安心吃飯。
幾個呼吸過後,那隊哨騎的領頭虞候便風風火火地跑到近前,心急火燎地喊道:「趙大人,梁山匪寇今天正午在梁山北部乘船靠岸,正急行趕來我壽張方向,預計最快明天下午就能抵達,人數大約有兩萬上下!」
「嗯!」趙不凡應了一聲,繼續吞咽着碗裏的米飯。
那哨騎似乎害怕他沒聽清楚,焦急地提高聲音喊道:「趙大人,梁山匪寇打過來了!」
他這聲音可是讓周邊好多將士都聽到了,全都停住進食的舉動,端着碗筷就遠遠望了過來。
正淡定吞咽着食物的趙不凡眉頭一皺,隨之便抬起頭來,沒好氣地笑罵:「打過來就打過來,又不是什麼大事,遼國人打過來都不怕,還怕他幾個毛賊打過來?看你這褲子都快嚇掉的樣子,我還以為是十萬遼軍來了,不過就是兩萬烏合之眾,你急什麼?快帶弟兄們下去吃飯,該休息就休息,該睡覺就睡覺!」
這話一出,周邊的士兵都笑了起來,緊張氣氛瞬間瓦解,再度有說有笑地吃起飯來。
魯智深更是一手抓着羊腿大口啃食,一邊大笑着喊說:「弟兄們,立功的時候來了,大家吃飽喝足,睡個好覺,等梁山匪寇來了,洒家帶着你們殺他個片甲不留!」
眾將也隨之跟着起鬨,紛紛放出豪言,倒是讓四周都熱鬧起來。
趙不凡胸有成竹的態度,顯然已經化解了兩萬匪寇給大家帶來的心裏壓力。
事實上,他的心裏遠不如表現出來那麼輕鬆,吃着東西的同時,心裏也在快速衡量。
這梁山怎麼回事,我這邊都剛剛撒網,還沒到收網的時候,他們怎麼就主動打過來了?按照聞煥章的計劃,現在可還不是決戰的時候,正面打起來,損失會非常大,而且梁山能人也不少,這幾年打出不少精兵,我這五千人打他兩萬人,風險着實有些大,何況他們並沒有傾巢而出!
不行,暫時不能在野外與他們打,即便真的打贏這兩萬人,我也沒有餘力再去攻克梁山,還是先據守壽張,利用城防的優勢消耗他的精銳,這應該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唯一害怕的就是梁山反把我這裏困成絕地,若是他們長期圍城,那就有些麻煩了……
趙不凡在心裏想着這些,不知不覺就吃完了碗裏的飯,由於心裏很擔憂,所以也沒心情繼續吃下去,但他沒有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只是笑着拍拍手,若無其事地放下碗筷。
「你們繼續吃,我去城牆上散會兒步,這肚子漲着可不太舒服!」
眾將都笑了起來,沒有去管他。
獨自來到城牆之上,趙不凡迎着傍晚的春風徐徐漫步,眼睛始終注視着遠處那一望無際的曠野,他這是在觀察城池周邊的地勢,他要把每處山丘,每處土坡都牢牢記在心裏,多年的軍旅生涯告訴他,細節往往決定一場戰鬥的成敗。
突然,扈三娘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伴隨而來的是那雙玉手,它們抓着披風的兩角,輕輕繫到了趙不凡的肩上。
「不凡大哥,你是在擔心什麼嗎?」
「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每個神情我都看得很仔細!」扈三娘輕輕撥開被風吹散的髮絲,目光痴痴地看着他的側臉。
趙不凡緩緩走到了城牆邊緣,雙手扶着厚實的城垛,眺望着遠方,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總是這麼直接!」
「我喜歡你,為什麼要藏着捏着,大宋律法又沒規定我不准喜歡你,也沒規定你不能納妾!」扈三娘跟着走到他旁邊,靜靜佇立,修身的緋紅戰甲勾勒出她迷人的身姿。「何況朱璉也從不反對我跟着你!」
趙不凡幽幽一嘆。
「如果你這火熱的心能給祝彪,他肯定會興奮地大呼小叫!」
扈三娘光潔的額頭因為這句話而皺了起來。「我與祝三哥從小一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