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凡問。
「不遠,就在濮陽城西邊七八里外的小牛村,出城後走上半個時辰就到了,也正是因為不遠,沿途又是往來行人很多的官道大路,所以我才顧忌禮節,不曾把寶刀帶在身邊。」
「你是什麼時候從濮陽城出發?」
「我們是下午去街上買的賀禮,具體出發時間沒有注意,到老丈人家的時候是酉時期間,晚飯還沒開席,晚上我喝了不少酒,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吃過飯後啟程返回!」
趙不凡想了想,再問:「那有沒有誰知道你沒帶寶刀,而且還去了老丈人家?」
「沒有!」陸登連連搖頭,苦笑道:「屬下怎麼可能出去一趟還四處招搖說沒帶寶刀,當時我連房門都鎖上了,哪怕是家裏的丫鬟和侍衛都不知道我沒帶走寶刀,只知道我去了老丈人家。噢!對了!我出城門的時候,值守的張都頭跟我打過招呼,我曾對他們說過是要回老丈人家,守門衛兵應該也聽到了,還有小牛村的鄉親們也有不少人知道!」
說着,陸登似乎領悟到這番詢問的意圖,驚醒道:「趙大人,你是懷疑那個偷我寶刀的人提前就知道我陪着我家娘子回了娘家,所以才趁機過來偷盜,從而陷害我?」
「是有這個想法,但現在還很難說!」
趙不凡的眼睛裏閃過莫名的光芒,轉頭與李若朴對視一眼,便不再追問這條線索,轉而道:「行了,暫時不說這邊,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綜合你昨晚和剛才所說的話,你是冬月二十六日晚從血刀門帶着盒子返回,然後把盒子交給蔡薿,而蔡薿說要秘密交給蔡太師,你便以為沒你什麼事了,從而在第二天,也就是冬月二十七陪着娘子回娘家探親,直至冬月二十八早晨返回,期間寶刀和鞋子失竊,對不對?」
「對!」陸登點頭。
「那麼你從冬月二十八上午到臘月初三這段時間在哪裏?做了什麼?」趙不凡問。
陸登頓了片刻,略帶慚愧地道:「我帶着娘子回家後,發現寶刀和鞋子失竊,當時也沒有多想,以為是小賊盜走,我好歹也是一府都監,連佩刀都被小賊偷了,礙於臉面也不好四處宣揚,所以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之後不是在軍營校場就是在家裏,沒有做別的事!」
趙不凡點頭:「好,那麼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在你昨晚見到我時,你最開始是對我說,蔡薿慘案發生之前,也就是臘月初三下午,你是接到了蔡薿的命令,秘密去調查當初買鹽送往鄆州的人,而後你又改口,說是奉他的命令送封信到血刀門。我該怎麼理解這兩句前後有差異的話?」
伴隨着詢問,陸登也開始回想昨晚的事,片刻後便連連搖頭。
「大人,前面那句話是我在心急的情況下說出來,為的是引起大人注意,希望大人知道屬下是為調查那些人而出的事,渴望大人能看在這個情面上幫我洗刷冤情,可說是心直口快的言語,實際意思就是指蔡薿讓我送信到血刀門,屬下這番前後矛盾的話不是有意為之,肺腑之言,還望大人明鑑!」
「看來我的想法沒錯,昨晚我也是這麼認為,所以不曾多問,但現在的案情遠比想像中複雜,所以才需要從你這裏得到準確的答覆,不是要質疑你!」
趙不凡隨口回了句,很快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接道:「不過這麼一來,就有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必須搞清楚,那就是蔡薿為什麼要讓你送信到血刀門,你為什麼要答應送信?那封信在哪裏?內容是什麼?」
剎那間,陸登的眼睛紅了,這個問題仿佛觸碰到他的內心,迫使他激動地衝過來死死抓住鐵柵欄。
「蔡薿在那天下午對我說,我找回來的盒子裏只有物證,如果只是追究血刀門主的罪責還可以,但要扳倒童貫就還需要人證,所以讓我帶着他的親筆信去找血刀門主,以將功贖罪來威逼血刀門主投誠,讓他成為人證。雖說蔡薿也不是好東西,但我當時想着童貫的累累罪行,覺得為大宋除掉一個禍患也是好事,所以就答應了。」
趙不凡皺眉追問:「為什麼是你一個人去?」
「蔡薿說童貫的爪牙太多,無法確認身邊還有沒有童貫的人,不能打草驚蛇,只有秘密前去脅迫血刀門主才能避免事情泄露,不然我們都會很危險,而且血刀門主也有可能會被提前滅口,所以屬下才選擇獨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