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楊志則蹲下身子查看屍體,片刻後突然壓低聲音驚呼:「這不是東門客棧的那個二花子嗎?」
「二花子?」趙不凡猛然低頭細看,待確認他的身份,瞬間驚愕難當。「店小二為什麼會獨自來到遠離鎮子的河灘?」
武松檢查過二花子背後的傷口,迅速說道:「莊主,二花子是在返身逃跑的時候被一刀刺個對穿,雖然已經死亡,可傷口處甚至還沒有湧出多少血,可見那人的刀很薄很鋒利,應該是輕薄的短刀,而且那人武功不弱!」
另一邊的楊志也摸着河灘的地面道:「這兒的地面還有痕跡,那人應該是一步飛躍,跨越半丈,凌空一刀刺入!」
「噢?」武松轉頭看看楊志指着的痕跡,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當時發生的畫面,迅速接道:「那結合貫穿二花子的刀口來看,那人的體形應該不高,比我至少矮一個頭!」
三人正說着,黑暗深處突然又傳來急促的破風聲,似乎有高手在快速接近。
武松最先感覺到動靜,急聲道:「有人來了,十幾個高手!」
「走!」趙不凡當機立斷,催動輕功轉身就跑。
三人迅速消失在黑暗深處……
片刻後,一個中年人飛速趕到,不是別人,正是提點皇城司的朱伯材。
緊隨其後,十幾個高手接連奔至,朱璉易容成一個矮瘦青年,看過地上的屍體,立刻問道:「父親,沒有看到兇手嗎?」
「隱約看到一點,可他們三個都帶着面具,應該是今天午後來鎮上的那三個面具人!「朱伯材面色凝重,一邊回答着朱璉,一邊仔細查看地上的痕跡。
可聽到他這話,朱璉心中瞬間一突:怎麼可能?那三個面具中的一個人應該是趙不凡,他為什麼要殺東門客棧這個店小二?難道我認錯人?不,我絕不會認錯,一定是他!
想到這裏,朱璉忍不住急問:「父親,你確定那三個面具人是兇手?」
「不!他們不是兇手!」朱伯材此時已經看完現場的痕跡,目露精光。「從這河灘的痕跡來看,他們有三個人,來到這裏的時候,這個人已經死了。他們一個人蹲下查看屍體,一個人去查看附近的腳印,一個人則站着沒動,這說明他們應該也是聽到慘叫聲才趕過來,不過他們離得更近,所以先到一步,殺人的應該另有其人。」
朱璉心裏暗暗舒口氣,但沒有講出面具人中有趙不凡,轉而問道:「父親,二花子為什麼會死在這裏?我們剛剛懷疑他是李邦彥手下的聯絡人,結果馬上就被殺了,為什麼這般巧?」
朱伯材一聲冷哼。
「還能是為什麼,我們的人中肯定有內奸,我現在很懷疑,這次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要父親的命?為什麼?」朱璉大驚失色,難以理解。
朱伯材寵溺地看向自己女兒,微微笑道:「璉兒,你要學的還很多,那幾個知府聯名上書彈劾李邦彥,顯然是遵照蔡京的吩咐,而陛下是鼓勵文武貪財好色的,只要沒有超過底線,他都不會管,可一次生辰綱就拿出三十萬貫,已經在陛下的容忍範圍之外,這才會派我過來調查,可這件事在陛下眼中是小事,本不該讓我來,所以為父一直就疑慮這是有人想藉機殺我!」
「這還是小事?」朱璉愕然。
朱伯材笑着摸摸她的頭:「對,這在陛下眼裏是小事,哪怕搜集齊證據,最多也就是沒收這筆錢,然後貶官罰奉了事!」
「為什麼這樣?」朱璉有些難以置信。
朱伯材輕輕嘆息:「太祖皇帝是因掌握兵權而黃袍加身,迫使大周皇族讓位,所以我們大宋的歷代天子最忌憚文武惦記着權利,反而鼓勵文武貪財好色,特別是武人,越是貪財好色,越是野蠻不識教化,天子就越放心,如果什麼都不貪,那必然很快大禍臨頭,天子會懷疑你究竟想要什麼,特別是當今的陛下,特別在意這個,就算你貪上百萬貫,生活糜爛成風,那也是小罪,遠比不上你盯着皇座看一眼。
璉兒,你也長大了,是該知道這些的時候,你不要以為陛下不知道文武貪財。不,陛下知道,他比誰都清楚,很多文武敬獻的珍奇異寶,價值遠遠超過自身俸祿,陛下怎麼會不知道?那蘇杭應奉局每年給陛下搜集奇石,運送花石綱,花費的代價動輒上百萬貫,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