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覺得,針對她這個可怕而無用的想法,自己應該跟她點什麼,但不能這樣,直白的轉回身去向那塊石頭走去,帶給她沒必要的災禍,於是輕輕鬆開手指,讓手中的帕子,隨如願而忽起的風,吹落到那個假山的側邊。
這樣無憂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走了回去,蹲在石頭旁邊與那姑娘對視,「你本是你那些親人的希望,這件事你也知道吧,如果你這樣回去送死會讓他們死不瞑目的。」姑娘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但那裏面卻像是不能透出什麼溫度一樣,茫然而冰冷,「沒關係,反正一開始,我就沒能阻止一切的生,他們早該對我失望了。」她這話時,有迴旋而來的風,掀開她凌亂覆在臉上的頭,讓無憂一瞬看清了她秀氣的絕望,「你很想他們對嗎?」
姑娘,茫然的眸子,光亮散去,透露出愧疚的意味,「可是,現在,我沒有在想他們,因為想也無用,我在想會不會痛,但我要回去找他們,反正,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去死,也不該死在荒野之中,我應該為于氏這個姓氏高貴的死去。」
無憂使勁的掐着自己的手指,自己跟這個女孩比,就顯得太過狡猾了,自己這樣苟且於仇恨之外的另一個可能,就是以報仇為藉口的貪生怕死,而這個姑娘,卻只是想着家族之名,榮耀赴死。
「你不怕死?」無憂問。
「當然會害怕,甚至害怕得抖,只不過這樣會轉世成厲鬼吧,我死去比活着更有可能報復!」她有氣無力的。
無憂慢慢站起身來,狀似在打理那帕子上沾到的塵土,可表情清淡的已經如同一汪靜水,事不關己的氣息在雙眸中漸漸瀰漫,她討厭懦弱,討厭無力更加討厭無力與無力,懦弱與懦弱相對視的時候,絕望那種氣息無限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