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競天交待眾人,明天她要上金鑾殿,讓他們保護好女人孩子。再耳朵機靈點兒,看看京城最近有什麼動向八卦。
「寨主放心,咱們曉得,咱是偵察兵呢。」
渁競天便笑:「還有不要惹事,但麻煩撞上來,你們也不能墜了蒼牙山的威名。」
一個個聽到此,便立起眼豎起眉。渁競天眼角便瞧見店小二端着一盤菜上來,一個哆嗦又跑回後廚了。
就這架勢,應該不會有人來找麻煩。
渁競天忙提點眾人,收着些,免得沒人敢上菜了。
過了一會兒,就見一個木訥訥的大小伙子端了菜來,眼睛直愣愣只瞧着桌子,不敢看人。
猴子一看這不是個事兒啊,別人都怕自己等人,還怎麼打聽消息。忙一把銅錢塞給他,拿出最親切的笑來,用不正宗的官話套話。
旁邊幾個立即跟風,也紛紛掏銅錢。
渁競天對手下從不吝嗇銀錢,眾人零花錢鼓鼓的,一抓一大把,傻小子就接了一衣兜,人家問一句他就答一句,雖然話少,但這樣的人話里少水分。
看得後頭店小二悔青了腸子,那麼些銅錢,得有幾百錢了。早知道是闊綽的,他咬牙也上啊。
渁競天一起吃了些,再次囑咐他們不得失了警惕之心,便上樓回房。
杜儀娘指着床上兩隻小豬似趴着睡的渁朝兒和黎小澤,笑:「路上累壞了,這一覺怕得睡到明天去。」
渁競天笑,上前將兩人翻正了:「睡就睡,一路上太興奮,累壞了。」
杜儀娘看看門窗,壓低聲音道:「我讓桃子杏子歇着去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要不要回去金家看看?
渁競天毫不遲疑搖頭:「現在不行。」
杜儀娘嘆了聲:「我幫你變裝。」
渁競天還是搖頭:「小心駛得萬年船。」
「唉,那些天殺的。」
渁競天輕笑:「總饒不了他們。嫂子,你也歇了吧。」
她們要的這間上房左右有兩間臥房,一樣大小,佈置也一樣。渁競天便一手抄起渁朝兒頭,一手抄起她的腿,往另一間去了。
杜儀娘跟着過去,幫着她放好孩子,自己又回到那間。
渁競天不能跟人同睡,除了渁朝兒。倒不是她講究矯情,而是當年遭逢大難,她便落了這毛病,睡覺時身邊一有人靠近她便要拿匕首砍。
杜儀娘試過一次,差點兒被捅到心窩子,偏渁競天醒來什麼也不知道的,讓她委屈都沒得訴。
蒼牙山水寨規矩之一:寨主睡着的時候,任何人不得靠近。真有要事,隔着牆喊,哪怕敲大鑼也行。
臥房一半佈置成書房模樣,渁競天坐在臨窗的書桌後靜思,一動不動,天空逐漸變得黑暗,外邊亮起燈火,她也沒有起身點燈,仍是靜靜坐着。
關於明天面聖,她沒有好擔心的,一切都早有佈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除非皇帝當場變臉要金鑾殿上格殺她。可惜,這位皇帝沒那麼大的魄力,也沒果決的性子,行事反倒有些婦人的陰狠。可憐南密傳承至今,內憂外患,連她一方水匪都沒法收拾。
唉,至今才知父親不易。
渁競天望着天上那輪尚不圓的明月,日夜思念的人兒近在咫尺,她卻不能奔去相見,心頭一絲一絲的疼。
「還不是時候…」
皇帝召她進京的消息,顯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然韓謙怎麼會讓韓墨日日在城門守着?父親和大哥並無動靜,當然不是不知道,而是從那日的欣喜若狂不可置信中清醒了來,知道不能貿貿然相認。而且,上次離京後的兩個多月中,她在淦州也沒有聽得金家有人來打聽。便知道父親意識到她處境微妙了。
渁競天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她幼年時有心見過皇帝一面,那時便隱隱覺得皇帝不是個好相處的。上次再見,雖然不能明目張胆觀察,但皇帝那肥胖的身子,虛腫暗沉的眼袋,還有透黃的臉色,讓她心裏暗爽。
四十一歲的皇帝,也算高壽了,她倒是要看看他還能撐幾天。
有那麼幾個天天作妖的兒子,哪天突然被氣死,她也不稀奇。
渁競天不由屈起食指,關節抵在桌面上碾啊碾,在皇子爭
第十五章一曲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