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競天一路南下,將京城風雲拋在身後。
衛同給的名單很全,凡是跟皇后娘家親近的都在上頭。不過卻沒時間一家一家找,渁競天挑出在她回淦州路途上的,一家都沒落的見了。
從三品的名頭還是挺能唬人的。每到一地驛站休整時,都有當地的官員豪紳來拜訪,除非有皇后擁護者她才停留得久些,當着眾人面將皇后恩德誇得天花亂墜。什麼伴讀,什麼賞賜,那些賞賜每回都被抬出來顯擺一二。然後,渁競天就會挑幾件送給皇后的人,供上去吧。
看她,多仁慈啊,不怕別人說自己眼皮子淺沒見識連個皇后的賞賜還要上供,還不是怕他們疏忽之下被豬隊友坑了嗎。
走一路,宣揚一路,渁競天也不怕那些東西毒死個人,女人使的手段,就沒能當場斃命的。
呃,她和烏婆婆也沒能免俗。
直到到了皇后老家,是渁競天主動去拜訪的皇后娘家人。人家是皇親國戚,眼皮子高,哪會主動巴結一介武夫啊。渁競天客客氣氣去拜訪,倒沒被拒之門外。
因為皇后惹怒了皇帝,害了皇帝名聲,破了自己的顏面,這種皇家醜聞被壓在宮裏,皇后也沒臉讓娘家知道。這娘家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出,還以為渁競天是想巴上皇后這棵大樹呢。
等渁競天將剩下的大部分賞賜一件一件分送給各房頭的人,娘家人也只以為是渁競天對皇后敬仰惶恐,自己不敢用這些好東西。聽渁競天說要好好「供起來」,個個還暗自嗤笑,沒見過好東西的鄉巴佬。
真是好東西,皇后生怕毒不死渁朝兒,用的都是上好的內貢之物,生怕他們不會用。
就因着高高在上看不上任何好東西的心態,渁競天前腳才走,娘家人就將東西當稀鬆平常的物件用上了。插頭上的,掛身上的,擺床邊的,用來吃飯喝水的,還有各樣好料子也一房拿了一匹做衣裳去了。尤其是賞的多是孩童用的衣料,族長家的嫡孫做了好幾套輪着穿。
要渁競天知道了,少不得喊一聲作孽喲。
幸好族長警覺,突然有武將上門,他怕是不是有什麼朝政內幕,怕會牽連到皇后,給京里去了封信。說了渁競天這一路上對自家這邊派系的種種討好。
可想而知,皇后接到信會有多嘔了,尤其是族長提了一句,那些料子都挺不錯,孩子們穿的很喜歡,希望娘娘再賞些。
皇后生生吐了血,急忙草草一封書信並一大瓶解藥送了回去。
看了信再看解藥,苦於家裏孩子們突發怪病良醫無策的家主,臉滲綠滲綠的。急忙給自家孩子解了毒,燒毀皇后那些賞賜,又偷偷派人北上,去渁競天贈送賞賜的人家都轉了圈。
自此,皇后的形象在心知肚明的人家心裏大跌,直接導致了後宮傾扎皇后寶座不穩時,朝堂隊伍似乎有些未盡全力。等皇后一下台,便是她娘家也立即送了本家的嫡女進宮爭寵。
只因心血來潮下了一把毒,嘔心瀝血搶來的鳳座就那樣讓了人,第三任皇后表示哭暈在冷宮。
甫進淦州,押運官兵便吃了一驚。
夾道歡迎,呼聲震天啊。
&主,你可回來了。」
&主咋去這麼久?」
&主不走了吧?」
&主嘗嘗新米,去歲你沒吃上。」
路上老百姓見到渁競天一行人,就倆反應:一,立即奔上來,噓寒問暖。二,扭頭就跑,再抱着他們最好的東西上來獻殷勤。
一邊走一邊家常,走一路,歡迎一路,在這種熱烈氣氛下,各家衙門被映襯的門前三指灰一般。
更震驚的是,等他們休息按慣例一部分人吃飯,一部分守車時,自發有民眾嘩啦啦圍上來,手裏菜刀燒火棍啥都有。
個個義正言辭:「這是寨主的東西,咱得守好了。」
老鄉,有話好好說,守好就守好,你那刀尖就不能朝外的?咱也是守車的人啊。
啊呸,你是官府的人,咱才不放心。
偏渁競天大咧咧道:「守什麼,進家的東西還能飛了不成?該忙啥忙啥,別耽誤田裏的活。」
慈祥的老大爺一揮鋤頭:「寨主還是經歷少,這人心最難防,咱得防着些外人不是?」
旁邊大嬸子點頭:「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