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登禹一眼找不到人了,又氣又痛,心裏更覺得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當然不能槍斃了劉文明,不提對方有沒有罪過,劉文明是馮治安的部下,幾時輪到他來越俎代庖了?只是心裏實在難過,兩個團的弟兄們就這麼報銷了?而且還是有人給人通報了消息?要是讓我找到這個人,非扒了這個的王八蛋的皮不可!他來的一路上都積壓着一團心火,才有了賞給劉文明五百的舉動。
等了片刻,戴小點帶人親自趕到,趙登禹等不及開門,先一步下車,衝過哨卡,「師長!」李耀華、張文世幾個像見了母親的孩子,委屈的叫了一聲,幾乎當場跪了下去。
趙登禹七尺高的漢子也紅了眼眶,沒口子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弟兄們傷亡情況怎麼樣?」
「趙師長,咱們進去說吧,好嗎?」
於是把營門打開,汽車駛入,半小時之後,在團部大辦公室,坐滿了軍中各方人員,先由井森林做了介紹,然後是李耀華、張文世分別做了說明。趙登禹兩側高聳的顴骨仿佛在來回跳動,眼神如同鬼火一般,他幾乎氣炸了胸膛!
一般來說,戰時軍隊的增援計劃以及行軍路線等信息都是絕密的,而人在團河守株待兔,只能說明出了內鬼!知道132師的兩個團行動蹤跡的人不是很多,他幾乎第一時間就把目標鎖定在了潘毓桂身上。可真是沒想到啊,當初只是看他親日,以為他畢竟還是中國人,不會做出傷害自己國人的事情,卻不料他竟然真的出賣自己的同胞,以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
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淚,呼的站起,「戴團長,這個情,是我們132師欠你的,只要我趙登禹不死在抗日戰場上,你幾時要我還我就幾時還!你想讓我怎麼還我就怎麼還!李耀華、張文世?」
「到!」
趙登禹的牙齒咬得格格直響,大聲命令:「把所有能拿的起槍的弟兄全都召集起來,咱們現在就回去。我倒要看看,潘毓桂的心肝是什麼色的!」
馮治安幾個相視駭然,戴小點忽然喊了一聲,「趙師長,請等一等!」
趙登禹無奈,只得站住了,「戴團長,還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可眼下咱們沒有證據,你憑什麼就認定是潘毓桂?到時候他在軍長面前叫起撞天屈,又當如何?」
趙登禹給他問楞了,遲疑的說道:「那,你說怎麼辦?再說了,不是他還能是誰?軍事會議有幾個人能參加,除了我們幾個之外,也只有一個潘毓桂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戴小點一笑,「師長,您這就是想當然了。您這樣說話,不是莫須有嗎?再說了,憑他和軍長的交情,能因為您一句話就把他交給您處置?」
「那,照你這麼說,我就沒辦法治他了?」
「當然不是,我手中有一個日軍的大佐,是這一次帶部隊埋伏的78聯隊的聯隊長,只要撬開他的嘴巴,您想要什麼情報沒有?」
趙登禹幾個一愣,「小點,你抓了一個大佐?真的?」
「真的。」
「哎呦!」馮治安真是喜笑顏開了,在何基灃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記,「芑蓀,你找來的好兵啊!」
何基灃也是炸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日軍一個聯隊有4,000人,建制大約等於中國的兩個團,其長官大佐就相當於旅長。在中日兩國對抗的歷史中,別說一個大佐,就是一個少尉,要是能抓個活口,也是了不得的大功勞了!「好,好個戴小點,娘的,這80個大洋,老子花得可真是值!太值了!回頭見到馬世仁,我再賞他幾個,啊哈哈哈!」
一片笑聲中,趙登禹問道:「這個人在哪兒?小點,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把他交給我,我問他三天,不管能不能問出來,我到時候都把人還給你,讓你押着他去領功,怎麼樣?」
戴小點心中有些不高興了,你以為我是為了領功才帶兵打伏擊嗎?我是為了保存一點咱們華軍的火種!他翻了個白眼兒,說道:「當然沒問題,不過他現在受傷了,人也昏昏沉沉的,您可能問不出來什麼。」
趙登禹獰笑一聲,雙手互搓,指節嘎嘣嘎嘣響,「放心吧,小點,他只要有一口氣就行!人在哪兒,帶我去!」
戴小點給井森林使了個眼色,後者帶着趙登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