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和城裏的差別不大,至少在江菱眼裏看來,沒有天壤之別。
她跟隨熙熙攘攘的人.流到了城外,很快便看見了一片桃林,緊接着又看到了一片杏子林。眼下正是深秋,枝頭上的杏子和桃子都落了大半,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小蔫果子掛在枝頭,勉強可以果腹。
江菱顧不得其他,將枝頭上的幾個小果子都摘了下來,在河裏清洗乾淨,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古時的河流沒有什麼污染,飲起來清甜清甜的,連蔫蔫的小果子也分外甘甜。
她不敢吃得太快,胃部餓得太久,進食過快反倒會傷胃。零零星星五六個小果子下肚,她便結束了這一次的進食,轉而走到城門外的茶肆里,向鋪子的主人討要兩塊炭火。
想要在野外過夜,沒有火是不行的。
鋪子的主人嫌惡地瞥了她一眼,丟了兩塊炭火出來,連看都沒看她兩眼。她低頭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禁不住啞然失笑。自己現在的樣子,倒是免去了被劫色的可能。
帶着兩塊炭火回到野外,江菱很快便收攏了一小堆柴火,畢畢剝剝地燃燒了起來。
在末世生活得久了,人人都養出了一身野外生存的本事,江菱自然也是如此。這個世界安全無虞,沒有喪屍,沒有無處不在的核塵土,即便是荒郊野外,對她來說也是天堂。
江菱撥了撥火堆,又揀了兩根尖尖的樹枝,到野外叉了兩條大魚。
這件本事,也是江菱在末世里磨練出來的。不過那時候,她叉的不是魚,是喪屍魚。
有些笨拙地開膛破肚、清洗魚腹、叉起來架在火上烤,雖然沒有鹽,但鮮嫩的滋味已經足夠讓人把舌頭都吃掉。江菱一口氣吃了兩大條,才感覺到肚子裏漲鼓鼓的,全身都暖了起來,連手心裏都有些出汗了。
不過,她沒有去沐浴。
並非她不願去清理乾淨身子,而是自己這一身又髒又腥,在荒郊野外是最好的保護色。沒有人會對這樣一個又髒又腥、面黃肌瘦的小丫頭下手,最起碼,她的人身安全是可以保證的。江菱仔仔細細地收拾了一下周圍,將火堆熄滅了一半,用石頭封好,靠在一棵大樹下睡着了。
這是她十年來睡得最好的一覺,也是最安穩的一覺。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進出城門的人也少了。在城門關閉的前一刻鐘,一輛高大的馬車緩緩駛了出來。守衛上前盤問了兩句,便放行了。在馬車的帘子下方,有一個小小的金線繡成的「賈>
車夫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但依然穩穩噹噹地操縱着兩匹駿馬,朝前頭駛去。
在經過那片杏子林的時候,車裏忽然傳出了一個聲音:「等等。」
車夫將馬車停了下來,有些不耐煩地問道:「王婆子可還有事?」
車簾被一雙蒼老的手掀開了,車裏走出一位五六十歲的婦人,大約便是車夫口中的王婆子了。婦人朝林子裏張望片刻,目光停留在了一小團陰影上。那顯然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面容尚未長開,身上的破夾襖髒得看不清顏色。婦人看了片刻,臉上顯出志得意滿的笑來:
&日回城的時候,你載我到這裏來。」
這個小小的插曲並未給江菱造成困擾,她依然在夢中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江菱是被清脆的鳥鳴聲叫醒的,她揉揉眼睛,瞥了眼枝頭上擾人清夢的雀子,起身到河邊去洗漱。雖然暫時不能洗澡,但是漱口淨面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然她真是髒得連自己都受不了了。
洗漱過後,她又從河裏挖出一小捧淤泥,往臉上抹了抹。乍看下來,更像一個面黃肌瘦、又髒又腥、渾身污泥、連模樣都辨不清的小丫頭了。別說是劫匪,連她自己都很嫌棄。
一頓安置過後,江菱又從河裏叉了一條大魚,就着昨晚的餘燼,重新燃了些火,烤熟吃了。但還沒等她吃到一半,便看見一輛高高大大的馬車,從遠處朝這邊駛來。
熹微的晨光里,江菱忽然有了一種身在夢中的錯覺。
她看着那輛馬車朝自己駛過來,一個乾瘦的老婦人下了車,友好地朝她笑了笑。江菱皺了皺眉,迅速地將手裏的魚刺丟到地下,抓起旁邊一塊尖尖的石頭,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在末世里呆得久了,她本.能地不
2.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