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五兩銀子,他就是你的了。」
生怕景曦反悔,高阿花迫不及待地說了個數,整個人就是一副只要錢不要人的嘴臉。
五兩銀子在平民百姓心中,並不是一筆小數目。有的人家一年到頭都可能掙不到這個數字,不過對景曦來說,如九牛一毛。
他直視高阿花確認地問道:「五兩銀子,以後他和你們高家再沒有任何瓜葛?」
「對!只要你給錢,以後他是死是活都與我們老高家無關!」見錢眼開的高阿花毫不掩飾自己的本性,而村民們好像也已經習慣了她這幅嘴臉,表情見怪不怪。
景曦目光旁移,落在那抹跪在地上的高大身影身上,他從頭至尾沒有抬頭,仿佛景曦和他母君正在決定的不是他今後幾十年的命運,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眾目睽睽之下景曦往前走了幾步,在膚色如蜜的男人跟前站定,居高臨下卻用詢問的語氣輕聲問道:「你可願意跟我走?」
看到這一幕,有那不懷好意的村妞又開始叫囂了:「嘿嘿,我說夏陽家朝曦,你不用問男兒家願不願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說不!」
「就是呀,還問個奶!你掏錢,他就得跟你走!」
景曦直接無視了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刁民,不厭其煩地又問了一遍:「跟我走,你可願意?」
第一次被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高長安心裏像是滴落了一滴溫水,在他麻木冰冷的心臟上滾出了一條裂痕。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如山澗清泉冰涼澄澈的瞳眸直愣愣地望進一雙黑夜明燈般的眼睛。
這似曾相似的眸光讓景曦一愣,他不禁專注地打量起這個男人來,隨後他發現,除了眼睛之外,高長安的長相與那個陪伴了他三十多年的傻子並不相似。比起葉從安的淡漠精緻,這個男人偏向於成熟-性-感式的英俊,濃眉大眼,五官深刻。
景曦也說不清楚自己此時是什麼心情,與葉從安相依為命三十多年,要說他對這傻子沒感情這並不現實。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並不是機器,更何況他一直覺得自己和葉從安之間的感情,不是父子卻勝似父子。
不過他也明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並不是那種沒了誰就活不下去的人。
所以眼下,他也就只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就又堅定了起來。
看出高長安的動搖,景曦溫聲安撫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高長安垂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蜷縮着,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流里流氣地渾厚女聲囂張地傳了過來——
「我出六兩銀子買下他!」
這口氣,景曦不用回頭都知道是段明珠來了。察覺到高長安瞬間繃緊了身體,他借着起身的動作不經意地往男人耳邊湊近幾分,用只有他們兩人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不必擔心,她不會得逞的。」
對於段明珠的到來,村民們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這個無賴怎麼來了?」
「誰知道,居然開口就是六兩銀子,段小柳家發財啦?」
有人小聲嗤道:「發個屁財!段小柳這會兒都快病得起不來床了,要真有那閒錢,還不給自己請大夫啊?」
「哼,就段明珠那德行,她有錢也都是拿去吃喝嫖賭了,會給她母君請大夫?」
「哎,你別不信,這個無賴對誰都是一副混賬模樣,但對她老娘是真孝順……」
說話間段明珠已經走近了,她萬分不屑地瞧了景曦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高阿花:「花大娘,我應該沒來遲吧?六兩銀子買高長安,你就說賣不賣吧?」
段明珠雖然人嫌狗不待見,但她擁有一副不錯的皮相,是很符合飛鳳國審美的英姿颯爽,再加上時刻掛在唇邊的輕浮的笑容,配着高挑結實的身材,讓她整個人顯得不羈而邪性。
如若不然,就算她成為了國師,也不可能有前仆後繼的兒郎們送上門。
景曦很反感她這種買賣牲口一樣的語氣,但是愛佔便宜的高阿花已經忙不迭改口道:「不遲!不遲!我還沒答應夏陽家的朝曦。」
景曦皺眉:「花大娘,我們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你怎麼能臨時反悔?」
高阿花立馬兩手插腰,又是蹬鼻子又是上眼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