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相救,木某感激不盡。」
這是沐靈醒過來後對景曦二人說的第一句話。
她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沒有開口詢問這是哪裏,只是在臉上帶出了一抹感激的笑。沐靈本就勝在姿容美麗,雖然眼下她被景曦包紮的像個木乃伊,身上穿的衣物也稍顯狼狽,但無論是大方得體的笑容還是帶着幾分開朗豁達的眼神,都讓這個女子周身散發着異樣的魅力。
景曦假模假式地擺了擺手:「能夠遇到,想必你我也是有緣,所以感激倒是不必了。」
他很識相地沒有問沐靈的身份,只是對她帶着一身傷出現在留山略微地表示了一下疑惑:「木小姐是遇到山匪了嗎?」
「不算山匪,」她苦笑一聲,「是被幾個歹徒跟蹤偷襲了。」
景曦聞言忍不住嘆道:「真是人心不古啊。」
「誰說不是呢。」沐靈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她很快又想開了,感慨地道,「不過世事就是如此,有人作惡,也有人行善。我雖被惡人所傷,但也幸得恩公相救。所謂禍福相依,想必就是如此了吧。」
「你能如此想就好,」景曦欣慰地瞧了她一眼,「還有,你不必稱我為恩公,我姓段,名朝曦,這是拙夫長安。我只是恰好略懂一點歧黃之術,不然我對你的傷也無能為力。」
「朝曦……」沐靈念了遍,似有所感地張嘴吟道,「夜色散盡,朝陽來迎——好名字!」
「……」景曦愣了愣,心悅誠服地笑了,「我倒是不知自己的名字還有如此涵義。被木小姐這麼一說,忽然覺得自己也是個有墨香味的人了呢。」
嘴上這麼說,某人內心卻在撇嘴,果然古人就是愛裝逼,一言不合就開始詩性大發。
死過兩次的安王爺死不肯承認自己混了兩輩子卻還是個學渣。
聽見景曦的自我調侃,沐靈趕緊解釋:「是我獻醜了,朝曦見諒。」
「沒事沒事,咱們鄉下人,沒這麼多顧忌,你就安心養傷吧。」
她到底是傷患,眼下要多休息,因此景曦並沒有和她多聊。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景曦拉着站在門口的高長安走了出去。
院子裏曬了一些藥草,藥性全是止血方面的,這都是景曦前幾日為沐靈準備的。
為了掩飾自己是用異能治療的痕跡,景曦還特意去翻了翻段夏陽留下的醫書和手記,從中找到一副調理外傷的藥方,按照比例給她配藥吃。
「阿曦……」高長安的神色顯得欲言又止。
景曦抬頭:「長安,怎麼了?」
猶疑幾息之後,他想說房裏的女子可能說了謊,但當他望進少年沒有一絲雜質的明澈目光里時,頓時又改了口:「既然木姑娘已經醒了,應該很快就可以離開了吧?」
高長安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也沒有故意提高嗓音,就是與平常無異的水平。
只不過段朝曦家的院子距離堂屋不算遠,如果有心的話,即使在房間裏也是可以聽見的。
景曦看了眼高長安,明白他就是故意說給沐靈聽。
他在催促沐靈儘快離開。
景曦只故作不知:「她的傷要養到走動無礙的話,至少也得十天半月呢。」
「可是我看她的樣子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她不見了的話應該會有隨從找她吧,而且她的身體需要大補,我們這種貧瘠之地條件有限,就算你想幫她也有心無力。」高長安有理有據地說了好長一段話,聲音裏帶着一股事不關己的淡漠。
景曦暗暗挑眉,這男人腦子轉的還挺快的,而且他似乎非常不待見沐靈,這是為什麼?
「話雖如此,但是……」景曦語氣稍頓,想了想又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那等她可以下床走動了我再和她說一聲吧。」
「嗯。」高長安勉強同意了。
一屋之隔的房間裏,將兩人對話一字不漏地聽了個全的沐靈嘴角玩味地勾了勾,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嫌棄她,對方還是一位男子,這感覺還挺新鮮的。
還有這位段朝曦小姐也挺有意思的,沐靈一直以為這世上女生男相還不顯違和的人就只有自己一個,沒先到在這窮鄉僻壤之間,還藏着一個段朝曦。
只不過,她雖然生的像男子,但身形卻是